文/李友文

初识李新耀先生的癸卯年春节，笔者受赠其两本散文集《梦随雁归》《春风有信》，开卷有益，获益良多。作者枕典席文，笔耕不息，第三本散文集《炊烟最暖》亦很快出版，笔者急忙索来书稿先睹为快。作者胸中淹博，笔下氤氲：“人间烟火、人在旅途、人生百味、人世沧桑”四个篇章50篇隽品依次缓缓呈现。读着、品着，一幅幅画面在笔者脑海中浮现：时而像色彩清新、透明澄亮的水彩画，时而像浓墨重彩、表现丰富的油画，时而像线条清晰、明暗间错的素描，时而又像凹凸有致、色彩单纯的版画……

与前两部作品不同，《炊烟最暖》表现了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情、不同的景，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意境。但不变的是作者对时代发展脉博的捕捉，对人世间真善美的呈现。

农户的炊烟勾起了作者儿时的记忆，“炊烟如信让母亲放心、弟妹安心”，展现了作为长子的担当；及时背送女儿的外地同学到医院治疗，闪耀着人性光辉；在与“羊”共舞的日子里独在异乡独居一室，磨炼了作者的心智；吃过榴莲再品茶，作者感受到人生百态与人间百味；结束六年交流返回故乡后邻居的接风洗尘，体现的恰是“春风十里，不如有你”的睦邻友好精神。

林衡抡材，班匠献巧。作者工作之初参与“十年绿化广东”的征程，将个人的定位与发展融入国家建设大业中，创造了全省19项第一的业绩。央行基层单位工作38年，兢兢业业坚守初心。回首多年来父亲的写信鼓励和母亲的谆谆教诲，成为作者行稳致远的“护身符”。

青海金银滩草原，“两弹一星”精神诠释着无私奉献的家国担当；“七一”建党节的拼餐庆祝宴上，党史专家朱大哥与大家齐颂“端起饭碗感恩，拿起酒杯颂党”；春天酒家谢先生夫妇不等不靠，勤劳诚信，演绎着“春天的故事”；在东山书院拜访春天，找到了“传承红色基因，汲取前行力量”的真谛；松口古镇人文厚重如老酒历久弥新……一幅幅描述历史、讲述生活的片段画面在散文中铺开，生动、真切。

《炊烟最暖》写了100多个人物，绝大部分是可触可感的平凡人。作者没有在他们的形体外貌上过多着墨，而是注重行为特征和内在个性的描述。

“春风已度玉门关，身在塞外有故人”。20世纪五六十年代支边的梅州乡贤钟老师，听闻故乡来客，一口阿姆话即刻拉近了千里和半个多世纪的时空距离；前有早期援边者，后有下乡大学生，作者的笔墨触及如梦如幻的乡村画卷；名牌大学毕业回乡带领村民荒山种茶致富的“山大王”邹鹏儒，是时代的幸运儿，乡村振兴的坚定带头人。

“德动万人心，瑞气传千里”。飞檐走壁的热心肠仕发叔，总是在人们急难之时出现并能解人所困；入住雁洋长教新村的退休干部温伯，修护失管的公共绿地、垦荒种菜，成了一个地道“新农民”；厚道低调的黄先生夫妇总能点燃浓浓乡情，为邻居们的“神仙会”而忙碌；“珠圆玉润”的年轻母亲帮忙清理路树枯枝残叶，是平凡的善举。

初中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甘学优现年九十多岁高龄，亲炙多年，让作者“浴甘露于心田，集详风于性宇”。其实，何止甘老师，高中时的张老师、李老师，大学时的钟老师、陈老师，单位里的王师傅，以及文坛领路人古求能，等等。在他们的熏陶之下，作者受益良多，进步很快。

作者还善于捕捉身边的凡人小事。《春风有信》签赠活动上拿到第一本赠书的白发女游客；只字不识却让孙子朗读的八旬老奶奶；“奇人”老岸同学久考出奇、飞车神奇、考证偶奇、用情绝奇。作者也会不时来几张自画像：一个喜欢文字的人，一个刻苦求学的人，一个勤于写作的人，一个爱岗敬业的人，一个“硬打硬”的人、一个无诲誓言的人……细细端详，恰如其分。

作者的笔尖触及不同区域与人群的社会生活、习俗及精神风貌，这与风俗画聚焦于人们的生活、劳动、节庆、休闲等场景何其相似。

写实的场景，鲜明的时代特色。简朴村居里往灶炉里添柴火的妇女，正在炒茶制茶的人家；著名侨领丘元荣故居“瑞德楼”，彰显爱国爱乡情怀的博物馆；舞动春光的大妈、美若春花的姑娘、放纸鸢的小男孩和捡拾木棉花的小女孩；人境庐、攀桂坊的保护开发与绿美梅江生态建设相得益彰；别样的年夜饭引发作者思考社会上抱团养老的现实问题；装着乡愁与母爱的酿豆腐至今令作者难以忘怀……

朴实的画风，清朗的精神风貌。曾深藏南方人民银行印钞厂的揭西良田乡业已成为宜居宜业的景区；作者以读书为乐、为荣，悟出“一切烦恼皆因读书少”的道理，并效法王阳明“在心里种花”；“日华照作七彩虹”在作者心目中别有一番含意：初见彩虹雷响脚滑蛋打，二见彩虹云南傣风配“弓”，三见彩虹远赴揭阳履新，四见彩虹西边奇特呈放；“开大”的学子手捧鲜花出校园成了“开大”兼职教师……作者文风朴实，一幅幅清朗的画面如郢中白雪时时展现。

无论是自然风景、城市风光，还是路途景致、田园韵味，也无论是一花一草透露出的诗情画意，还是民居村落蕴含的历史文化信息，都呈现出风景画所特有的空间感与自然美，作品让人仿佛置身于生机盎然的图画中。

“那和风，那瑞雨，那暖阳，一派烟火迷离，春和景明的气象。看，桥溪村树是绿的，鸟是欢的，水是清的，天是蓝的，云是变幻的，山是水墨画似的，而人却是缱绻多梦的”……作者画出了一幅“桥溪村居图”。“嘉山新雨后，天凉似晚秋”，一场透雨过后的雁南飞茶田景区格外迷人，使得作者都忍不住要将唐朝白居易的《忆江南》改写成《忆雁洋》。梅州景色秀美岂止于此，丰顺龙归寨瀑布、红色丹霞五指石景区、历史文化名城梅州街区、千年古镇松口……哪处景点不艳丽，哪处景色不醉人？

作者笔下的故乡让人流连忘返，而祖国的大好河山同样壮丽秀美：浓妆淡抹总相宜的杭州西湖、青海门源50万亩的油菜花海、魅力十足的金银滩、辉腾锡勒草原，以及有“塞上江南”之称的宁夏，还有“沙漠明珠”敦煌的石窟与壁画、“一县赏尽西北景”的天境祁连等等。读其散文，犹如在进行一场纸上的“视觉”旅游。

作者散文中还散发出一股浪漫主义情怀。作者心中木棉花、紫荆花、凤凰花、荷花、桂花、梅花等“六盆花”频繁出现在散文中。作者文风的另一个特点是对诗词歌赋、名言警句的娴熟运用，尤其是唐诗宋词信手拈来，恰到好处：“斜阳映山天连水，陌上花落缓缓归”让人感受到山村的田园气息；“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让人赞叹梅州景色秀美；“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情深而意重……作者还不时化用或创作诗词，为散文的画面感、感染力增色不少。

编辑 | 林德培

审核 | 陈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