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口古镇 可品味的人文生态镇
●肖水泉
水口乡村一景 谢景文 绘
水口镇位于兴宁市最南端,地处宁江、琴江、梅江三江交汇处,素有兴宁“南大门”和“司城”之美誉,是梅州市三大古镇和广东省中心镇之一,也是革命老区。
在水运发达的年代,水口古镇是兴宁唯一的港口。独特的地理位置,使水口成为粤东水运的重要中转站。明洪武四年(1371年),朝廷在水口古镇建立了河泊所,负责办理鱼课与鱼贡等,后来又改为巡检司,承担着古镇“巡察奸伪,护士民乐业,保商旅无限”等职能。由此可见,那时的水口,其经贸是比较繁荣发达的。
宋声书院韵味浓
宋声书院是仿古建筑群落,按北京四合院院落设计建造,以中轴线贯穿,四进四出,采用窑制青砖、木材装饰、手工彩绘,风格古朴守拙、精雕细琢、宽敞大气、端庄典雅,别具中国书院之韵味,尽展中国传统建筑之美感,处处体现了传统民风民俗之美,集中表现了中式建筑对人居环境圆融和谐的追求。
四合院的建筑风格,强调天人合一的道家理念,崇尚内涵儒家思想之精华,更不乏释家因果报应与生死轮回的佛理,既有传统中唐式建筑的底蕴,又有浓郁的人文艺术气息,尤其是屋内装饰古朴、精致,儒雅和谐,书香四溢。其庭院栽花置石、饲鸟养鱼,匠心独运的巧构,给人一种移步换景的感觉,非常适合于文人墨客在此交流思想,切磋心得……
红色土地底蕴深
水口镇属革命老区,具有较为深厚的红色文化底蕴。1929年,在宋声成立了兴宁第一个区级苏维埃政权,这一方热土孕育了革命先烈刘光夏和开国中将邓逸凡等英雄儿女。
1927年5月18日,中共兴宁党组织发动了攻打兴城的武装暴动,这是兴宁党小组成立后向国民党反动派打响的第一枪,也是一场极具里程碑意义的武装革命。这次革命失败后,到9月2日,兴宁的革命先辈发起第二次攻打兴宁城的武装暴动,并于3日拂晓成功占领全城,达成了最终目标。当日上午,刘光夏代表党组织,在县衙内宣布成立兴宁苏维埃政府。
在第二次武装暴动取得成功后的次日,在湖尾召开庆功大会,正式成立广东工农讨逆军(东路)第十五团队(后改为广东工农革命军第十二团),全团200多人,团长刘光夏,蓝胜青任党代表。12月,根据上级党的指示,在永和湖尾主持召开了兴宁县党员代表会议,成立了第一届中共兴宁县委员会。蓝胜青任县委书记,委员有刘光夏、陈锦华、曾不凡等。在县委领导下,设立了水口、新圩、坭陂、罗浮四个区委会和两个特支(十二团队部,石马),全县共有党员120多人。此次起义,促进了兴宁各区乡武装斗争的发展,建立了工农红军队伍,为尔后建立五兴龙革命根据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十二团建立后,一直转战于兴宁各地以及兴宁与梅县、丰顺、五华、龙川等县边区。1930年3月25日下午,刘光夏率部攻打反动武装据点澄江圩,由于寡不敌众,在激烈的战斗中身负重伤,由警卫员背着撤退。敌人追上来了,刘光夏见形势危急,对警卫员说:“背不走了,我宁受其死,不受其辱,你给我加枪,把文件带走。为了保存力量,你们设法火速撤退。”警卫员不允,刘光夏又说:“不给我加枪就不是革命同志,你不加,我加……”说着,从警卫员手里猛地夺过枪,对准自己的喉头,扣了扳机,壮烈牺牲,时年26岁。
刘光夏生前常说:“革命就要不怕死,要生为革命生,死为革命死,要革命到底!”刘光夏故居位于光夏村,1952年为纪念革命烈士刘光夏而改名。故居旁建设有红色文化广场、兴宁市党史教育馆等。该村具有优良的革命传统,共有革命烈士14人,其中刘光夏一家7人均在革命斗争中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盐米沙”的故事
水口镇盐新村,原名盐米沙,有一段有趣的来历。很久以前,这里住着家境贫穷的穷哥儿一家,租种附近一户财主的地,每次收成除去交租,所剩无几,全家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穷哥儿只得经常上山砍柴,聊补无米之炊。
一天,穷哥儿上山打柴偶然发现一个特别的洞窟,他好奇地用柴棒往里一捅,料想不到的奇迹出现了,竟漏下两堆东西,那亮晶的是盐,白花花的是米。
穷哥儿真是喜出望外。拿回去一量,不多不少,盐米各一升。自此以后,穷哥儿每天都能从这个奇特的山洞得到一升盐和一升米。加之他勤俭持家,日子越过越红火。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洞里出盐和米的事,让那个贪心的财主知道了。他气势汹汹地对众人说:“山是我的山,地是我的地,今后你们谁也不许上山了。”说完,让人把那个窟洞加深,挖长修大,企望能出更多的盐和米。财主迫不及待地等到天明,带着十多个家丁,每个家丁都挑着一担箩筐,急匆匆来到山上,财主手持木棒用足力气往里乱捅,结果漏下来的全是沙,根本就没有盐和米。于是,当地人就编了顺口溜:“贪心没好处,且看贪财主,本想发大财,结果全沙土。”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方圆十几里童叟皆知,世代相传为奇事,故此得名盐米沙。从此,水口便有了“盐米沙”这个地方。
清末诗人杨家彦对水口的繁荣情景赋诗曰:“如山如海闹盈盈,处处灯光庆太平。火树银花真不夜,小南京似大南京。”在水运为主的时代,水口古镇一直很繁荣,来自各地的商贩每日从各地坐船来到水口,特别是“圩日”,更是川流不息,整个圩场十分热闹,人们在这里卖出了各自的商品,又采购了所需的物品从水路回家。这样一来,水口的船工也渐渐多起来,沿河的英勤、水东、盐米沙、小丰、彭洞等村庄的村民几乎都以撑船为生。
暖春梅花苦寒来
●古红青
我的妈妈是个农民,名叫玉梅。她的一生,就像一株怒放的梅花,历经风雪、凌寒开放。她身上体现出来的中国农民的优秀品质,也像梅花一样暗香浮动,弥散千里。
妈妈知书达理,为人宽厚。她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的初中毕业生,由于有文化,字又写得好,曾任生产队的计分员,后来又在村大队部任赤脚医生,会采草药,会打针,懂得一定的医药知识。这些技能,在当时的农村,帮了很多农民的忙。我至今还记得小时候,经常有村民把药买回来,中午或晚上就叫我妈帮忙打针。我们姐妹有小毛病,一般都是妈妈给我们抓药或打针。
妈妈性格温和,为人大方。我家里的农具比较齐全,经常有人来借,妈妈会毫不吝惜地借给他们。喂猪的番薯藤,起煤火用的木炭等,也有人来借,妈妈说:“不用借,拿去吧。”妈妈说话轻声细语,乐于助人,不跟村里人计较得失,所以人缘比较好。
妈妈喜欢唱歌,她抄写了好几本的客家山歌,晚上一些姑嫂们经常聚在我妈房间一起唱山歌。打倒“四人帮”那几年,大队部要求每个生产队都要教唱革命歌曲,妈妈就去抄歌页,把歌页挂在老屋厅堂上,教村民唱歌。那时我觉得,妈妈真能干。
妈妈是个吃苦耐劳的人。那时爸爸在离家60公里外的单位上班,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妈妈只能里里外外做一把手了。随着妹妹们的出世,家里的负担越来越重。为了多挣工分,妈妈辞去了赤脚医生的工作,宁愿辛苦也要回到生产队出工。记得有一年农忙时,妈妈去出夜工,叫我照看三个妹妹(那时我最小的妹妹还未出生),可是有个妹妹一觉醒来,发觉妈妈不在,就大哭起来。我就哄妹妹不要哭,但妹妹不听我的话,不停地哭,另外两个妹妹被吵醒了,也大哭,我哄不了她们,最后我也无奈地跟着哭。妈妈干活回来,看到这种情景,就把我们拢在怀里,也泪如雨下。到年终分口粮之时,挣的工分远远不够,妈妈就把才养大的猪交给生产队,但还是超支。当时妈妈就开玩笑说:“我一年养的猪都给你们这些小老虎吃了。”她把我们姐妹比作小老虎,可见当时生活是多么地艰难,妈妈又是多么无奈啊。后来分田到户了,我家6口人分到2.5亩田。为了把这些田地耕种好,妈妈更是没日没夜地干活。每年春节后,当大家还沉浸在新春的闲适欢乐中时,妈妈就带着我们到旱地上除草翻地,种黄豆、花生,说趁我们放寒假,抓紧把旱地的活干完,然后才好干水田的活。在妈妈的带动教育下,我们姐妹很小就会插秧、割禾,还学会了种各种农作物,而且都能把活干得很好。为了减轻妈妈的体力活,我读初二的时候,还学会了犁田耙地。至今还记得由于力气小,被大水牛拖着跑的狼狈场面。妹妹们也很听话,一放学回来就挑水、喂猪、喂鸡、做饭。同屋的婶婶伯伯们都夸我们姐妹听话、勤劳,说玉梅家的五朵金花真能干。
妈妈眼光长远,崇尚文化。她经常教育我们要好好劳动、好好读书,女孩也一样可出人头地,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在妈妈的教育下,我们姐妹都非常认真地读书,当我拿到师范的录取通知书时,妈妈特高兴,说自己的女儿终于可以跳出农门“脱谷壳”了。后来两个妹妹又考上了卫生学校,妈妈更高兴了,她还教育我们要继续好好读书,毕业后要好好工作。
由于长年辛劳,妈妈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但她以顽强的毅力,每天都在跟病魔做斗争。在她生病的二十多年里,我们记不清妈妈去医院住了多少回,也记不清有多少回我们把医生请回家来给她看病。药不知吃了多少,针也不知打了多少。特别在最后的两年多里,妈妈吃药时都吞不下药片了,她就叫我们把药片捣碎给她吃,睡觉时躺下就呼吸困难,她就伏在被子上佯装睡觉,好让我们放心。我的妹妹妹夫们和我的丈夫,跟我一起毫无怨言地承担起照顾妈妈的职责。每当节假日,妹妹妹夫们都会带着儿女到我家团聚,围绕在妈妈身边问长问短,让妈妈尽享天伦之乐。妈妈虽然被病魔折磨得很辛苦,但看到女儿女婿们那么孝顺她,非常欣慰,她经常对人说:“我的五个女儿,就像五个儿子一样,我享福呢。”我们五姐妹更是同心协力,让妈妈度过了亲情满满的晚年。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妈妈的一生,正跟梅花一样凌寒开放。但苦寒的梅花能暖春,妈妈为家庭为子女付出了一生的心血,换来晚年儿孙绕膝,家族兴旺。这就是我的妈妈,她是中国千千万万妈妈中的一员。我们的祖国正是有千千万万妈妈的辛勤付出,才造就了千千万万个幸福的家庭。
粮食里的诗和远方
●王小琼
说到粮食,自然就想起“民以食为天”。任何一个时代,粮食都是人的命根子。珍惜粮食不仅仅是节约,还是对生存与生命的敬畏。
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物资相对匮乏。我记事起,家里就缺乏粮食,从年头到年尾,吃得最丰盛的一餐就是年夜饭。所以,儿时天天盼着过年,因为只有过年才有肉吃。过了年,正月初三又开始喝稀稀拉拉的白粥了。那时候,我家基本上过完元宵,就又没米下锅了。勤劳的母亲,只能开始向左邻右舍借粮。邻居家有孩子长大了外出打工,田地多且有剩余粮食可借,每次借到粮食,母亲都会对邻居千恩万谢。
我的童年时代,记忆最深的是粮食。那时候大米不够,玉米、红薯、野菜都可以是粮食。在南方,水稻一年收割两次,第一次是在炎热的夏天,也就是七月到八月之间,被称为早稻。每年收割完,稻谷在晒谷场晒得差不多干时,母亲就会用风谷车吹去谷物里的杂质,用箩筐装好称好,还清之前向邻居所借的粮食。然后,母亲叫来村长,用风谷车吹了又吹稻谷,称了又称,交到村长手里。交完公粮后,运回我们自己家的粮食就所剩无几了。
不谙世事的我曾经问母亲:为什么每个人的稻谷都要交给村长英婆婆?
母亲说:英婆婆是我们村负责收公粮的人,大家都交给她后,由她一并上交到大队。
那时,我百思不得其解,用小手摸着自己的脑袋,思考着人们为什么交公粮?
晚上,回到家我问母亲关于交公粮的事。母亲说:“我们现在的和平生活来之不易,如果没有党和政府,我们别说吃饭,连吃粥也别想。国家建设需要我们大家一起出力。”
我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母亲轻轻拍着我的头笑着说: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然后,她又念叨一句:好好读书啊,将来才有出息。
我说:好的。小小的我懂得,好好读书就是听妈妈的话。
今年仲秋,天气正热之时,我回了一趟老家。吃罢晚饭,外面已稍有凉意,沿着大路外出走走,看看田野,感受自然风光。
热了一天的鸟,心情大好,雀跃不停。夏蝉,不知累倦,蝉鸣此起彼伏,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闲庭信步的我放眼看去,无意发现,前一周还金灿灿的稻田,今日只剩半截稻根音符样描画着田地。
哦,稻谷已经收割了!走到田埂边,许久没接触过田地的脚与地气相通,根脉的芳香蔓延,诗与远方瞬间挂在眼前的天幕与田野。
时代向前发展,农村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2006年国家全面取消农业税,再后来,农民又开始享受农业补贴。“交公粮”一去不返,我见证了时代的进步,更见证了国家的富强。
现代化机械开进大大小小的乡村,收割机替代了人工,轰隆隆唱军歌样,气势昂扬,一亩田一个小时不到便完了。解放出来的劳动力可以做其他副业,或者去创业、打工。缺粮成了记忆,现代的新农村丰盈富足。
田地角落边好几穗长长的稻谷引起我的注意,这几穗稻谷怎么没收割呢?再看,有好几处长长的稻穗还在田里低头坚守岗位。看起来应该是稻田不规范,那些犄角旮旯,收割机无法到达,村人又不手工进行收割,只好剩那里了。同在蓝天下,同为一块田,同是吸收雨露阳光,其他的都可以入仓,可以上餐桌,那些被遗忘在田地里的稻穗,肯定也在自问:为什么“我”的命运不同?
儿时那些对粮食的记忆,让我一直固执地认为:节约粮食,珍惜粮食,依然是我们需要重视的问题。我们应该有“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的朴素情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仅存在于古诗里,更在现实中。拒绝浪费粮食,也是对劳动与生命的一种尊重。
编辑:张茵晴(实习) 林仪
审核:练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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