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平远·程乡

徒步路上的红色密码

——沿第十四届北京国际山地徒步大会平远站路线寻访红色革命遗址

□朱双玲

10月29日,第十四届北京国际山地徒步大会梅州·平远站活动圆满结束。活动吸引了来自粤闽赣苏区17个县(市、区)的超过1000名徒步爱好者参与赛事,徒步爱好者们以大柘镇黄沙村为起点,穿越13.8公里徒步路线,一同走红色古道,踏红色热土,寻革命足迹。随着徒步的圆满落幕和中央红色交通线(大柘段)线路图的完善和史料的挖掘,许多尘封已久的历史记忆被打开,一段隐秘而又波澜壮阔的红色岁月徐徐展开。

■中央红色交通线(大柘段):曾运输大量物资进入苏区

中央红色交通线,是1930年至1931年,为传递重要情报、输送重要物资、转移临时中央机关和党政军重要领导人等,中央开辟的绵延数千里的交通线。在中央苏区时期,蕉平寻是闽粤赣的联系中心县份,平远一直肩负着“发展出入口贸易”和闽粤赣三省交通及药品、食盐等紧缺物资输送的主要任务。因国民党实行经济封锁,商品长途运销中断,只得通过边境交易转口经销。寻乌地区的进出口物资均由蕉平、兴龙与寻乌交界地区的个体商贩,采取晚上偷运、乔装过境等办法进行经营,将赣南地区的大米、茶叶、土纸、木材、香菇、茶油等大宗出口物资,通过水、陆两路从寻乌县吉潭、牛斗光、留车、岑峰、芳塘肚、菖蒲经平远的差干、仁居、八尺、中行、大柘、石正等地,向广东的梅县、潮州、惠州等地输出,换取布匹、百货、食盐等商品。

当时,在党的领导下,组织农民运输小分队,利用耕作或上山砍柴割鲁作掩护,冒着杀头的危险,把食盐、药品、布匹、氯化钾等物资带出封锁线,千方百计打破敌人对中央苏区的经济封锁。为解决中央苏区军民穿衣、吃盐、伤病员医药和制造弹药的奇缺原材料等后勤补给起过重大作用。

在这条线路上出现过很多可歌可泣的无名英雄,他们为了迷惑敌人,有的将采购的食盐,用打通了竹节的竹筒装运,由船上偷偷从河里运走;有的装扮农民挑灰出城,灰下装盐;有的用隔层的粪桶装西药,运往苏区;还有的装装护运,黑夜闯关通过封锁线,如不幸被截住,往往惨遭杀害。这些物资正是通过平远境内的红色交通线,源源不断运往苏区。

笔者从平远县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了解到,在设计规划本次徒步线路时,平远县从自然山水、古道文化、红色文化等角度出发,融入中央红色交通线,规划了全长13.8公里的徒步路线:黄沙村红色广场(起点)—观音宫—风雨亭—红色古驿道—柚树园—牛角岌下祖屋—苏维埃农会旧址—文昌阁—红色蓬船工会旧址—国防道—梅二村党群服务中心(终点)。

大柘这条红色栈道是中央红色交通线中的一环,全长约10公里,经过大柘镇黄沙村、漳演村、贤关村等地,沿途的红色革命遗址有红色交通站秘密联络点(观音宫)、红军秘密医院(风雨亭)、红色古驿道、牛角岌下祖屋、苏维埃农会旧址、红色蓬船工会旧址等。

中央红色交通线上的秘密医院(风雨亭)。(朱双玲 摄)

据文广旅体局负责人介绍,中央红色交通线大柘段是水路航运转为陆路运输进入闽西、赣南等地的要冲。当年,红四军便是通过这条道路将药品、布匹、食盐等物资以及情报运入龙岩、赣州等地。历史烟尘远去,革命精神永存。当先辈们选择成为一名交通员,踏上这条崎岖艰险的路出发时,他们只知道有出发点,却不知道有没有归途。正是这些在刀尖上行走的孤胆英雄,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铸就了一条摧不垮、打不烂的苏维埃共和国“血脉”。

■红色革命遗址:新时代的“红色加油站”

顺着红色古道走,红色交通站秘密联络点(观音宫)、红军秘密医院(风雨亭)、红色古驿道、牛角岌下祖屋、苏维埃农会旧址、红色蓬船工会旧址等红色革命遗址一一呈现在眼前。

参加第十四届北京国际山地徒步大会平远站的徒步爱好者用脚步丈量中央红色交通线(大柘段)。(钟小丰 摄)

黄沙村是广东省“红色村”、原中央苏区秘密交通站。在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正积极准备发动全面内战,在广大农村推行保甲制度,并强行征兵征粮,促使许多人民群众都参与了革命工作,积极支持解放战争,为中国革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作为原中央苏区时期的秘密交通站和梅平武工队的革命据点,革命组织长期在黄沙村开展思想宣传和革命斗争活动,留下了较多的历史人物、文献资料和革命遗址。

近年来,黄沙村以打造“革命传统教育的体验点、红色精神教育的传承点”为目标,建设了梅平武工队展示馆、革命烈士纪念馆、红色文化广场、红色栈道、党群服务中心等“两馆一场一步道一中心”,每年都吸引了不少游客打卡,成为新时代的“红色加油站”。

位于大柘镇漳演村沙岌下小组苏维埃农会旧址,始建于1900年。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革命先烈刘接盛率领红军来到漳演村,在村内建立了苏维埃农会。解放战争时期,梅县、兴宁、蕉岭周边的县委组织组成的梅平武工队,与漳演村结下了不解之缘,建立革命游击根据地与村民们同心协力,战胜了国民党反动势力,共同谱写了革命斗争的历史篇章。

来到红色蓬船工会旧址,虽然昔日战斗痕迹已渐行渐远,但红色展板上的介绍,依稀可让人想象曾经烽火连天的战斗故事。新中国成立前,柚树河一带群众多有私人木船,航运于大柘关上(今贤关村)至新铺圩之间,后航线扩展至坝头圩至韩江河,直下潮州、汕头。新中国成立前,常有土匪在蕉岭牛押山一带盘踞,抢夺过往行人财物,土匪利用牛押山、犁壁滩一带河流湍急、河面狭窄、两岸山高林密的地形,对河中往来的船工进行恐吓、上船抢夺。1947年至1949年间,革命斗争的烽火愈燃愈烈,船工利用木船航运的便利条件,秘密将革命斗争急需的盐等生活必需品源源不断地支持给游击队,秘密护送地下党员、革命人士,为革命斗争作出了积极的贡献。由于船工经常接触共产党人,受共产党人灌输革命思想,船工之间相互关照、抱团合作的想法日渐强烈。1949年,受共产党人的革命斗争思想影响,船工自发成立船工协会,四至五条船组成一支船队,用船缆连系各船,首尾呼应;头船在船篷上插三支红色三角旗,其余船只在船篷上插一支红色三角旗,结伴而行,相互照应。直到1956年政府号召广大船主带船入社,成立平远县水上公社,水上公社设工会组织,船工协会亦自行解散。

贤关村造船厂旧址。(钟小丰 摄)

随着一条条红色古道的活化利用,曾经发生在古道上的隐秘历史得以“重见天日”。毛泽东在中央红色交通线时曾说:“交通线就像我们身上的血脉”。90多年后的今天,这条血脉不能断也不会断,流淌在交通线上的革命精神,将会长久滋养着平远这片红色热土。

玄子的诗与远方(一)

□谢沐军

“报告刘队,在高铁站里面发现一位流浪汉,疑似严重精神障碍病患者,要不联系一下公安和民政部门,让他们派人过来协助一下?”市城综局邰伟带着巡逻小分队,在高铁站周围执行巡逻任务时,发现一位行为怪异的中年男子后,尾随着他跟踪观察了差不多一个上午了,眼见那中年男人跟丢了魂似的,仍在高铁站里晃晃荡荡。邰伟见此情景正不知如何处置,便打电话向大队长刘威海作了汇报。

正逢盛夏时节,空气似凝固了般没有一丝风,中午的太阳宛如一盏炽热的灯泡,明晃晃地投射在大地上。市公安局治安巡逻队的黄煜和市民政局救助站的马田军,这会儿正准备回家吃午饭,他们分别接到刘威海的电话后,立马开上车赶到高铁站。

黄煜和马田军他们刚踏入人流繁杂的高铁站售票厅里面,就看到邰伟伫立在一台自动售票机面前,一副神情专注的样子。他是在买车票吗?先是黄煜感到有些蹊跷,悄悄踱到邰伟身后,往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邰伟一个激灵扭过头来,瞧见是黄煜他们,表情神秘地伸出右手食指竖立在嘴巴前面,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继而瞟了瞟站在他前面只距他半米远的、脸朝自动售票机的那位中年男人,压低嗓子对黄煜他们说:“喏,就是他!我注意他快一个上午了,见他不是在售票机屏幕上不停地用指头比画着,就是傻乎乎地盯着来往的旅客不放。当初我还以为他不懂得使用售票机,走上前想给他帮个忙,问他是要买票吗,他说是的。再问问他买去哪里的票呀?他居然迷瞪着怪异的眼睛,直愣愣地瞅了我半晌后,不冷不淡地回答我,说还不知道!还不确定!我当时就思忖着:这人真的怪了,连去哪里都不知道,脑袋瓜子不至于糊涂到这般地步吧!再看看他那一副胡子拉碴的、邋邋遢遢的模样,我认为他准是精神不太正常!”

“要不,把他带回县慢病站鉴定一下,如果真的是位精神障碍病患者,就把他送到市康复医院去好了,以免在这里肇事肇祸的。”邰伟刚说完,马田军马上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邰伟觉得还是先查看中年男人的身份证再说吧。他走上前表明他们正在执行公务,并很礼貌地请中年男人出示身份证。中年男人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慢腾腾把手伸到屁股后面的裤袋里,从里面摸出身份证递到邰伟手上。邰伟从身份证上知道他的名字叫玄子,1973年2月出生,居住地址是:阴岩县梨花西街28号。邰伟看完后把身份证还给了他,问及他的职业状态,他说自己是下岗工人,一切都回答得有板有眼、挺顺溜的。当邰伟关切地问他要去哪里时,玄子神态变得窘迫起来,对他们说了含糊不清的几句后,别过脸不再理睬他们,提起放在地上的帆布旅行包就要离开。

邵伟心里仍不踏实,心里的一团疑云仍未解开,一向对工作高度负责的他,认为玄子在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对特殊人群的管控,尤其是对严重精神障碍病患者的管控,那是一项重要的社会治理工作,关乎社会的安宁和稳定。昨天他刚去参加过“全县特殊人群排查管控工作专题会议”,会上县委政法委叶书记,通报了最近发生在本省市的几宗严重精神障碍病患者致人死亡的恶性事件,教训惨痛,令人警醒。叶书记要求全县各相关部门举一反三,查缺补漏,对全县范围内的特殊人群,尤其是精神障碍病患者进行全方位、无死角的“地毯式”排查,真正落实“应治尽治、应管尽管、应收尽收、应助尽助”工作措施。据邰伟以往的工作经验分析,在流浪人员里面,就有不少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障碍疾病,其种类繁多,有狂躁型、自虐型、焦虑型、障碍型和抑郁型等等。拿玄子上午的表现来看,邰伟认为他是属于严重抑郁型的那类。这类患者别看他(她)平时不声不响、一副乖溜溜的样子,可是他们的情绪一旦受到刺激,却很容易骤然间出现过激行动,比如自残自虐、跳楼自杀,甚至肇事肇祸等。邵伟认为宁可误查一人也不漏掉一个,像玄子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去管他,任他继续四处流浪的话,必将会给社会带来不稳定因素!

玄子刚走几步,邵伟赶紧跨步向前挡在玄子前面,温厚地对他说请他坐上他们的车,带他到市慢病站做个身体检查。玄子听到后先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待他反应过来是咋一回事时,立马感到自己的尊严和人格受到了侮辱似的,心想原来他们怀疑我患有精神病!他顿时像一头斗红了眼的公牛,恶狠狠地瞪着邰伟他们,神色愠怒对他们说:“你们凭什么怀疑我有精神病,我去哪里用得着告诉你们吗?”说完仍觉意犹未尽,又赌气地补充一句:“那好,那就干脆告诉你们吧,我准备到S市去,你们不会也一路跟着我吧!”说完,又好像不解气似的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气咻咻朝车站入口处方向走去。

看着玄子离去的身影,邰伟他们立在那里面面相觑。他们回想起刚才与玄子交谈的过程,又觉得他的思维逻辑正常呀,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也许是他们神经太敏感了吧。大伙望着玄子慢慢消失的身影,都无奈似的不约而同地摇了摇脑袋。

玄子从车站门口买瓶水回来,继续走到车站大厅自动售票机面前,他的手指刚在屏幕上翻选出往S市的车票,才突地想到:自己去到S市这个陌生的大城市后找谁去呢?刚才,他只不过是为了尽快摆脱邰伟他们没完没了的纠缠才信口胡诌的,其实偌大的S市与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玄子再次陷入了迷茫的沼泽地。

玄子用手在脸上摸摸硬茬茬的胡子,打开手机拍照功能举在面前,他看到里面自己瘦削的脸上表情阴郁、眼眶发黑、目光呆滞。仔细瞧瞧身上的衣着打扮,发现米黄色衬衣脏兮兮的,有两粒扣子没扣上。低下头瞅瞅下身部分,却发现裤裆前面的地方洞开着,红色的内裤竟然从里面显露出来,原来裤裆上面的拉链都忘记拉了!自己活脱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难怪他们认为自己是精神病患者!再想想,其实自己真的有病!但不像刚才他们认为的那么严重罢了。

那是在几年前,他陪同妻子易月兰到县慢病站看皮肤病,他趁她进诊室看病的空隙儿,走到隔壁心理健康测试室,要求心理医生帮他测试下心理健康状态。测试完毕后,那位瘦小的中年女心理医生招呼他坐下来,很关切很负责地告诉他,说这位同志,你患有中低度精神抑郁症,询问他平时工作生活压力是否太大了。临走时,女心理医生还很负责任地叮嘱他,让他平时该减减压放松放松,不然病情会变得愈来愈严重的。这件事易月兰还不知道。

玄子喝了几口水,感到烟瘾上来了,便进入到附近的吸烟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他往裤兜里掏出“五叶神”香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燃,狠狠地连续吸上几口,浓浓的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袅袅地弥漫在空气中。看到车站内外来去急急的人流,玄子感到有些窒息和眩晕,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匪夷所思。

编辑:李玉培(实习)李舒宇

审核:张英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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