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许素芬

利用两个多月的点滴时间，终于把获得过茅盾文学奖的“神作”《白鹿原》读完。通篇人物都很丰满，诸多名家写过书评，我不敢班门弄斧，只想从一个角度谈谈自己的真实感受。作者陈忠实笔法老到，在叙述事态发展和描写人物命运变化像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始终扣人心弦，其间还能让人享受过程跌宕起伏，却又荡气回肠的情爱故事，吸引读者一气呵成快速往下读。

文章开篇，白嘉轩因为娶了六个老婆都因故早早离世，他悲观绝望，幸好有了一系列奇遇，让他看到了希望——与大家族鹿家换地，以求改变风水，可这显然是奢望，却在作者的娓娓道来中顺理成章实现了。白嘉轩本来习惯早起先小便，那天凑巧没有，在去请阴阳先生的路上，因为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因为小便，他发现鹿家一坨无雪的慢坡地，好奇地在此挖出“怪物”。作者先用大量笔墨描写朱先生的诸多“神机妙算”之事，他指出这个“怪物”是白色神鹿，是神灵在冥冥之中给白嘉轩精确绝妙的安排，坚定了白嘉轩换地的决心。接着用先抑后扬的手法，白嘉轩先说卖地，冷先生力劝他不能卖地，鹿泰恒虽惊喜却装好心拒绝买地。此时白嘉轩用先退后进的策略，他在冷先生面前装可怜说，因为家父暴亡、妻子短命、家道不济等原因非卖地不可。在得到冷先生的同情、鹿家的同意后紧接着实施“偷梁换柱”之计。白嘉轩可怜巴巴地说，为了面子想从鹿家买回其中一块比较便宜的地，从而成功换下了这块“风水宝地”。白嘉轩、鹿泰恒、鹿子霖各怀心事，都像演戏，写得形象逼真，使事态的发展让人意外又觉合理。

族长白嘉轩的掌上明珠白灵是白鹿原唯一走出去的女子。作为一名反对包办婚姻、出外求学、投身革命的进步女性，她的婚姻紧紧牵引着读者的心。她的初恋是鹿兆海，最后却选择他的兄弟鹿兆鹏，还生下了作家鹿鸣。这看似不可思议、有悖常理，读起来却又让人觉得合情合理。白灵与鹿兆海青梅竹马、私订终身，两人情深意切，却因“国”“共”之分始终无法走在一起。这时读者从他们藕断丝连的关系中，猜想着他们会因某个契机跨越信仰边界，追寻到真正属于他们的爱情。况且，鹿兆鹏受制于胞兄之情，怎么可能跨越过面子和心理的约束呢？看似无望的事，偏偏在革命的需要中，在扮演假夫妻的过程中，两人共同的革命信念，以及为了革命奋不顾身的成功体验等等，在这些因素的催化之下，促成他们结成了革命伴侣。读者不得不信服，甚至钦羡得拍手称快，暗叹幸好白灵和鹿兆鹏面对爱情时的果敢，才让白灵短暂的人生留下了爱情结晶。

白嘉轩三子白孝义的媳妇嫁到白家，几年都没有怀孕，白嘉轩提出休她，可她最后居然怀孕了，故事一波三折，很吸引人眼球。冷先生借用物种原理表明有可能是男人自身的原因，出主意由朱白氏带白孝义媳妇上棒槌会，与爱占便宜的年轻男子与她睡上一回，以求怀上。白嘉轩万万不同意，却另想一计，打发走儿子，借菩萨之口，叫童男兔娃与儿媳同房，成功怀孕，避开了众口之矢，维持了家庭的和睦。事态的发展很是意外，又具有合理性。

白嘉轩的长子白孝文本是一个腼腆老实的男子，却发展到与有夫之妇小蛾偷欢、卖地、吸大烟、饿到奄奄一息吃舍饭的地步，再到不动生色窃取胜利果实、杀死黑娃、当上县长。一直往下读，一直觉得他怎么可能发展成这样？可又不得不信服，人性的弱点决定了他的人生就是这样发展的。

通篇文章，像鹿子霖、鹿兆海、黑娃、小娥等的命运发展莫不如此，全都超乎意外，又在情理之中，这或许就是小说的精彩和成功之处，令人爱不释手、百读不厌。

编辑：林德培

审核：陈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