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客为主”(菱歌 摄)
“恶霸”因有奶奶和他父母的呵护、娇惯,自幼养成骄横刁蛮的恶习,在家除了他父亲,谁的话也不听。向来一人之下、众人之上、骄横不羁、为所欲为的他,依仗着有父母的撑腰,对我这样一个寄人篱下的堂兄,更是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相反,动辄对我颐指气使,趾高气扬,横加训斥,处处显得神气十足,不可一世,有时甚至还会故意找一些岔子来刁难和欺负我。
记得有一次,我在学校测验时借用了他的一支铅笔,过后放在桌子抽屉里忘了带回来。晚上快睡觉时,他突然想起要我还他的铅笔。我看天色已经很晚,而且外面正下着雨,便一再向他赔礼道歉,表示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学校把铅笔拿回来还给他,奶奶也在一旁帮我说情。可他就是不依,不但口出狂言,泼皮耍刁,还气势汹汹,对我拳脚相加,大打出手,非要我立即去学校把他的那支铅笔拿回来不可。无奈之下,年迈的奶奶只好陪同我,连夜跑到两三里路远的学校去取回那支铅笔。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晚风夹杂着春雨,打在身上感到冷飕飕的。在泥泞湿滑的小道上,祖孙俩互相搀扶着,一步步艰难地前行。一路上,奶奶见我不说话,知道我受了委屈,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不知是安慰我,还是有意替“恶霸”蛮横无理作解释,低声细语地对我说:“惠群,‘恶霸’这孩子很要强,谁说话他也不听,他是你的弟弟,你就让着他一点吧。”听了奶奶这句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话,我未置可否,只是像一头受欺的牛牯不停地喘着粗气,心想:“他是我的弟弟,遇事让着他一点也是应该的。可是,他什么时候把我这个哥哥放在了眼里,他依仗着有父母的撑腰,经常对我吆三喝四,为所欲为,我总是一让再让、一忍再忍。可今天,为了一支小小的铅笔,他竟如此咄咄逼人,简直是欺人太甚。眼下我也许还奈何不了他,但我会将它记在心里,迟早我一定要出出这口恶气!”想着想着,我的眼泪止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滚。默默无言中,祖孙俩的脚步依然在黑夜里蹒跚前行,等我们从学校取回那支铅笔已经是深夜了,一场因铅笔引发的兄弟阋墙风波才算消停了下来……
对他横行霸道、蛮不讲理的种种劣迹,我耳濡目染,深恶痛绝。其中最令我感到气愤的,当属他那次恶人先告状,将自己偷拿家里的麻将出去换糖吃的过错,尔后一股脑儿栽赃到我的头上,让我成为他的替罪羊,无辜地受到他母亲的一顿毒打,并且还在一旁幸灾乐祸、为他的雕虫小技得逞而窃喜的卑劣行径。每每看到或想及他这副丑恶的嘴脸,我怒火中烧,恨之入骨,就有一种“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悲愤,真想找个机会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让他也尝一尝挨打、受罚的滋味。
一天晚上睡觉时,他又无端地用双脚来踹我,一次、两次、三次,怒气未消的我忍无可忍,猛地爬起来骑在他的身上,抡起榔头般的拳头狠狠地将他痛揍了一顿。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我,总是小媳妇似的唯唯诺诺,任其欺凌,没想到这一回我不仅动了手,而且出手还这么快、这么猛。也许他那时还不懂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道理,更何况我比他大几岁,又整天干繁重的体力活,练就了一身的蛮劲,因此雨点般的拳头猛然间朝他身上砸去,让他猝不及防,一下子将他打蒙了。可是聪明透顶的他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所以,当我饿虎扑食似的骑在他身上挥舞拳头时,他既不敢还手,也不敢吱声,只是用双手紧紧抱住头,蜷缩在床角落里任我打。可是第二天,他却跑到他父亲面前去告我的刁状,说我如何如何打了他,无非是想借助他父亲的威力,再来惩罚我,好替他出出这口窝囊气。
他仗势欺人,反咬一口的这一套把戏早在我的预料之中。一天傍晚,他的爸爸,也是我的叔叔不知什么事情让他不开心,突然板着一副铁青的面孔,将我叫到他的跟前厉声责问:“你做哥哥的怎么好欺负弟弟呀?今后你再敢打他,看我怎样收拾你!”说着重重地在我脸上打了一巴掌。我记得这是叔叔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我。
“软的欺,硬的怕,见了不要命的就趴下”。看来“恶霸”再恶,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种,自从那天晚上教训了他一顿后,他长记性了,对我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放肆,那样张狂了。(待续)
史料审核:中共五华县委党史研究室/江连辉
——“文化公园”投稿邮箱:mzrbwhgy@163.co
编辑:曾秋玲
审核:陈嘉良
请输入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