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 摄——————————□罗鑫
从词源上说,客家话中的外来语词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来自兄弟语言,包括普通话和其他汉语方言以及少数民族语言;另一类来自外国语,主要以英语为主。
来自兄弟语言的例子,比如来自北方话的“2”。军训喊口令时,客家人喊的“1哦1”的“哦”,其实正是北方话2的发音——只不过èr这个音老一辈的客家人发不太出来,只能竭尽全力模仿成最接近它的“哦”。
又比如,梅县人管喝茶叫“食茶”,管喝广式早茶叫“淹茶”,这个“淹”,其实是广府话“饮”字的发音。再有,梅县人常说的“老赛啤”(意思是老司机、熟手),其实是潮汕话“老师父”的音译。这是因为,旧时的有钱人家,都喜欢请潮汕地区的师父(相当于今天的包工头、工匠班的班长)过来盖房子、做家具的缘故。
客家话中来自外国语的例子,比如“沙发凳”“士多店”等。有趣的是,客家人接受外语词有个特点,就是既要显得洋气,又生怕别人听不懂,所以都会在外来语词后加个汉语解释。将“沙发凳”“士多店”“雪茄烟”打回原形就是sofa凳、store店和cigar烟。
君不见,sofa本来就相当于凳子(就功能而言),store本身就是店,cigar本来就是烟草。乍一看,似乎客家人多此一举了,实际上,这反映出客家人既进取又保守的矛盾心理。这种心理,其实由来已久,君不见,客家人喜欢把河流南北折中,称作“江河”吗?例如,梅州人的母亲河“梅江河”,翻译成英语就是“Mei River River”。和梅州人一样的是韶关始兴的客家人,那边的大河当地人叫“墨江河”。
除名词外,客家话的动词中也有一些外来语词。比如足球运动中表示掷界外球的“奥球”的“奥”,实为英语的out;再比如表示擦边球(主要见于乒乓球和羽毛球)的“乳博”,其实是英语net ball(擦网球)的音译。有趣的是,ball在此被客家话译为入声的“博”,而在“球鞋”中又音译为平声的“波”——“波鞋”“波钉鞋”。
客家话的形容词中也不乏外语词。例如梅县人常用“呕啂”表示肮脏(这种脏通常都是带水的),就有人说是源于英语的“Oh no”;表示闹特殊的“闹碑体”的“碑体”,也有人说实际上是从英语的pretty音译而来的。
总体而言,客家话中的外来语词数量不是很多,有一些宛如昙花一现,很快就被传统的表达方式替代回去了;有些则在客家话中“定着”下来,成为客家语言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还有一些则由于时间过于长久,很多人已经忘了它原本外来的属性,最典型的就是梅县风景名胜的“阴那山”的“那”,实际上它和云南西双版纳的“纳”一样(尽管这两个汉字的客家话发音不同),都是古越语na的音译,意思是“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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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廖智 审稿:陈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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