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明

柠萌  摄

寄居在拥挤的城市，阳台便成了居者向往和爱恋的地方。

这一不大不小之地，却灵动无比，充满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许。

我，不喜繁华，不喜喧嚣，却喜欢在岁月的背后，寻求一种灵魂如玉的心境。原以为，这会是一份难以企及的希冀，却在不经意间，在这阳台之上，收获了人生顿悟，完成了自我圆满。

其实，对阳台的钟情不只是我。早在战国楚宋玉《高唐赋》之序中就曾写道：“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岨，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认为 “阳台”是男女欢会之所。南唐诗人严续姬也在《赠别》一诗提到：“风柳摇摇无定枝，阳台云雨梦中归。”宋曾觌《菩萨蛮》词：“阳台云易散，往事寻思懒。”明梁辰鱼《浣纱记·演舞》：“青簇簇花笼蝉鬓，软迷离似阳台一片云。”就是唐朝大诗人李商隐《寄永道士》诗中也有：“共上云山独下迟，阳台白道细如丝。” 现代作家巴金《春天里的秋天》也有记载：“我走过她的门前，常常看见她坐在阳台上。”

由此可见，就是高人雅士对阳台一隅同样有着尘凡人的心态和依恋。

打从确定小区并买下房子之后我就处心积虑地开始对阳台这一角进行精心设计，让有限的空间使之成为观景台、读书室、抚琴房等功能多样、空间变化丰富灵活的舒适阳台；同时使之成为宜人的小花园，使家人足不出户也能欣赏到大自然中最可爱的色彩，呼吸到清新且带着花香的空气。总之，希望自己拥有的阳台能令人耳目一新，有一种别样的味道。所以，我的阳台按照设计图纸完善后慢慢地增加了许多绿植。随着岁月增长，它们愈加葱郁茂盛，细心装点着我这一方“秘密花园”。

如今，站在阳台，极目远眺，看远方的云霞卷舒；俯首看身边的盆栽花开花谢。渐渐地，这些鲜花绿草竟成了我的情感寄托。在我情绪低迷之时，这些鲜花绿草用最灿烂的姿态陪伴我，驱散我内心的焦躁。疲惫之时，看到它们生机盎然、欣然向上的样貌，让我更努力地去打理它们，这一来一去，烦恼也就去了一大半。

而生活的舞台，要比阳台大得多。阳台虽小，却展现了我全部的生活和状态，映射着我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有时，坐在阳台一隅，拉上窗帘斜靠在窗棂上细细追忆四十多年前南疆的那场战争，回忆那金戈铁马、戎马倥偬的人生。每当忆起牺牲在异国他乡的战友禁不住泪流满面时，因身在阳台我的伤感不会影响家人的情绪；每当月光如洗、柔光穿窗时抚一曲《云水禅心》《想您的时候问月亮》是何等的惬意，虽无文字却一样能直达心灵，一样空灵无限。在阳台上我回味着生活里的人生，重复轮换着阳台上淡泊安然的心境。许多安静的午后，一杯清茶，一袭花香，一本好书……坐在阳台上享受暖暖的阳光和惬意的日子，自在生活。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在平淡岁月里最真实的幸福。

编辑：廖智

审稿：曾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