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儿女丨老鹰要捉老母鸡

七月的傍晚,阵雨初歇,梅城的闷热气息散去大半,我决定带四个孩子到剑英公园走走。作为梅州中心城区最大的公园,行走其间,人们近能赏黑天鹅携家带口游荡湖面的丽影,远可观梅城灯光夜景,还能顺便活动活动筋骨,是城区居民散步“遛娃”的好去处。孩子们听说是去剑英公园,亦欣然前往。

把车驶入地下车库,停在梅州科技馆正下方。我们沿步梯往上,每到转角处,感应灯便次第亮起,瞬间照彻了黑暗。“科技”并没有因为“高大上”的身份而把这样细枝末节的地方忽略,更没有把普通人拒之门外,使我内心里不由生起一丝被重视的暖心感。出门往右,正好与梅州城市展览馆打个照面。虽然“两馆”都已关门,但中间的广场却恰好可以让孩子们自由玩耍。我带着孩子们来到广场,孩子们快乐如刚出笼的鸟儿,马上飞奔四散,积攒了一天的旺盛精力终于得以尽情释放。

去年暑期,我妹安排她儿子阿航从厦门来到梅城度假。虽然阿航已经上完了四年级,但其实他仍是个孩子。独自离家到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我本以为他会不习惯,没想到他在我家过得挺开心,甚至今年暑假仍然想来,并且还要带弟弟阿临一起来。果然,没过几天,他们兄弟俩竟然真的跟着小舅不辞几百公里自驾奔波之苦,一起来到了梅州。

阿临才上幼儿园中班,聪明可爱,我的两个女儿特别喜欢这个弟弟,总在我面前夸他“像布娃娃”。或许得益于姐姐们的喜爱,他来到梅州即融入了我们的生活,竟毫无初来乍到的生涩与疏离。他会跟着姐姐们去游乐场追赶,跟着全家去梅江边散步,能准确喊出每个家人的昵称,彬彬有礼,少年老成,连邻家阿伯都说:“这小后生仔像从小在梅城长大的,一点都不见外哟。”

孩子们自有主见,完全不需要我的指挥和干预。不一会儿,他们就在广场上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角色安排、游戏规则和活动范围等均已安排妥帖。阿航扮演“老鹰”,书绣扮演“老母鸡”,书锦和阿临姐弟二人则扮演“小鸡”。

我则静坐在长椅上,一边看他们沉浸其中,一边偷空刷起手机来。突然,我感觉书绣的身影从身边闪过,心里疑惑:“老母鸡”怎么跑了?正疑惑着,发现“老鹰”也从我身边跑过,追着“老母鸡”而去。我更疑惑了,难道是“小鸡”们被捉光,所以轮到“老鹰”捉“老母鸡”了?这游戏还能有这操作?

正要寻找答案,两只“小鸡”已经跑回到我身边。我问书锦,老母鸡怎么跑了?书锦哈哈笑道,刚才老鹰捉不到我们,就说其实老母鸡也挺美味的,“老母鸡”一听到这话马上把我们丢下,自己跑了。阿临也说,大姨,老母鸡跑了,我们玩不了了。我说,老鹰怎么能耍赖呢?阿临说,是啊,老鹰耍赖。只见阿临的小眉头已经拧成个疙瘩。虽然口齿不清,但阿临的表达能力很强,总能用最简洁的话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达清楚。然后,我们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远处还在奔跑的阿航和书绣。两人跑到我们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

“老鹰说她要吃我,所以我就跑啦!”书绣笑着辩解。阿航立刻解释:“我就是随便说说,是你跑了我才追你的!”显然他们都知道这样做很不合理,破坏了游戏规则。规则一旦被破坏,游戏便玩不下去了。四个孩子又开始叽叽喳喳,争论着到底谁才是规则的破坏者。

我忽然觉得这插曲极有意思。也许是因为“老鹰”总捉不到小鸡,他们都不想玩这个游戏了,于是有人便故意破坏规则,而目的自然是结束这个在规则之下永远无解的游戏。虽然他们不一定能够理解规则的意义在哪里,但他们却知道打破规则的“破坏性”结果。人类的规则意识不就是在不断地破与立之间建立起来的吗?

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掠过广场,我起身拍拍裤子:“都别吵啦,再不去看黑天鹅,它们可就要睡觉咯。”

孩子们立刻停止了争执,四个小小的身影簇拥着往公园而去。

(梅江区客都小学 钟小燕)

编辑:廖玉芳

审核:廖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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