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兴宁·文峰

我爱兴宁我的家乡(外一首)

□黄思梅

在岁月的深处,兴宁旧话流传

集市中总有兴宁人的身影闪现

男人怀揣梦想远走他乡闯荡

女人守着土地,育子女孝亲长

围龙大屋,是一生的渴望

家人团圆,笑语在围屋中回荡

如今子孙分散,安家四面八方

围龙屋却在元宵节绽放繁华

锣鼓喧天鞭炮齐响舞狮舞龙

请花灯、升灯、暖灯诸多仪式

为新丁的入族欢呼庆祝

从围龙屋搬迁到兴宁城小区

人们在城市编织生活的经纬

年轻人在工厂、单位上班

老人在家做饭,接孙辈上下学

抽空去文化广场唱山歌

从莳田割禾到婚丧嫁娶

他们张口就能唱,人人是歌手

脸上洋溢着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喜悦

节假日,外地工作的人们

如归巢的候鸟返回兴宁

车辆挤满街道与乡路

神光山熙和湾,热闹非凡

仙人粄售罄,排档长龙蜿蜒

非遗美食令人垂涎

客家娘酒,醇厚香甜

老妈的菜肴,是心底的温暖

老爸的版画,女儿的杯花舞

都是兴宁活色生香的画卷

啊,兴宁,我的家乡

你的勤劳淳朴印在我心房

你的美食、文化,是灵魂的滋养

我深深地热爱着你

爱你永远不变的模样

夏天的菜园

在夏日的时光里

我凝望着农人在地里烧荒

荒草与枯枝败叶热烈燃烧

毕剥声响,划破寂静的空气

炊烟袅袅,在田地间悠悠升起

我看着他把种子埋进土地

肥料和汗水,沉入大地的怀抱

嫩芽悄悄探出头

叶子舒展,茎干挺立

仿佛一夜之间,绿枝欢颜

小红花、小黄花、小白花竞相争艳

蜜蜂忙碌,在花蕊间穿梭

蝴蝶翩跹,从这朵飞到那朵

茄子、豆子、西红柿、丝瓜

如赶集般荟萃在园里

雨水为它们洗净尘埃

阳光让它们饱满丰腴

稻草人像历经风霜的奶奶

慈祥地守望着菜园

风拂过,她的衣袖飘荡

麻雀像顽皮的孩子,左右跳跃

一口一眼,提防着守望者

我扔下望远镜,下楼跑进地里

我愿成为稻草人,静立风中

我愿化作麻雀,自由觅食

我愿成为园中任何一株植物

在这夏日的菜园,绽放生命的美丽




石马记事

□戴建新

阔别多年后,重回石马镇采风,让我又忆起了许多往事。

1977年9月,我刚从工业学校毕业,被抽调到县委工作队石马公社分队,安排到三联大队工作组驻第三生产队工作。

三同户(同吃同住同劳动)主家姓汪,主人五十多岁,是队里会计。他全家六口人,老伴打理家务,大儿子小汪,比我长一岁,部队复员在家,其他三个小孩在学校念书。一家人生活在一个独立的庭院里。

在我的印象中,老汪一年四季都穿着一件黄色衬衣和土黄色裤子,穿脏了就叫老伴晚上洗一洗,第二天又穿,因为只有这套衣服没有补丁。在家就穿满是补丁的。他吸烟,烟丝是用自家种的烟叶切制的。闲时坐在家中的一张条凳上,卷上一筒喇叭烟,吧嗒吧嗒抽着。平时不大说话,木讷。

那个年代,山区里比较贫困,家家都只能吃粥,吃不起干米饭,老汪家也一样。

我吃住在老汪家,饭是一起吃,但分开两张桌子,老汪、小汪和我一桌,他老伴和三个小孩一桌。我们那桌放着一个盛好了稠粥的大盆,另一张桌上则没有,但旁边放着一个也是盛着粥的大生铁煲,他们直接端碗去那里盛。

平时吃饭我也没有注意,都是老汪给我盛粥,觉得他总是给我盛大盆子里稠稠的粥,而他却吃较稀的。同时也以为另外那桌跟我们这桌吃的是一样的。

有一天,午饭开了,而老汪有事临时走开了,我拿起碗直接去大生铁煲盛粥,小汪见状连忙制止:“戴同志,吃桌上稠的,我给你舀。”说着就抢过碗。但来不及了,我已经打开了大生铁煲盖子。伸头一看,居然把我的人影照出来,勺子伸进去,舀不了几个米粒。

“你们就吃这些?太稀了!为什么不一起吃?”我惊奇地说道。

小汪面有难色:“戴同志,让你见笑了。我们家就是这样的条件。我爸坚持要这样。我爸说我们男的要下地干体力活,你要走来走去工作,不吃稠点吃不消。”

原来大生铁煲煮好粥,稠的都被捞到我们桌上,其他人只能吃稀的了。

老汪回来,无论我怎样说要大家吃一样的,他都坚持原来的安排,也不再跟我解释什么。

就这样,我吃稠粥(有时候也吃干米饭),吃了整整一年!直到我离开石马。

老汪是个热心人。

1978年春,我准备参加高考,晚上常点灯看书(当时村里还没有电灯)。刚开始,老汪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以为是晚上忘了关灯。看到煤油很快用完,他颇有意见,也不肯添油。后来,小汪告诉他我想考大学,老汪二话没说,跑到石马镇上买了一大桶煤油。

“戴同志,你放心用,我支持你考大学!”

往后,老汪每次都亲自擦灯添油,从来没有间断过。

1978年高考,我考上师范大学英语系,只是由于当时不想当教师,遂放弃了。但我一直难忘那些夜晚,闪闪的灯光。

老汪还是我的保护神。

1978年春耕时节,天刚蒙蒙亮,群山庞大的身影尚在朦胧中,人们就下田开始一天的劳作。吆喝声、说笑声掠过一垄垄水光泛泛的农田。正在水田犁翻着泥土的水牛不时被吆喝声驱赶,跑得更欢。绿油油的秧苗像画笔,不断描绿田野大地。

我因这幅山区农忙图陶醉了。

由于父母是教师,我从小就少接触农活,因此做不好。但觉得自己是驻队干部,依然坚持每天和社员们一起出早工,但只是在田埂上走走,看着他们忙。

一天,工作组新调来的廖组长来到田间,看到我站在田埂上,忙说:“小戴,来,到田里插秧去!”说着,廖组长自己卷起裤管踏进水田,拿了一个秧把,熟练地插起秧来。

廖组长五十多岁,中等身材,跟我同住三队,工作雷厉风行,农活样样精通。

我只好卷起裤子踏进水田,软绵绵黏糊糊的泥土让我头皮都麻了,我蹑手蹑脚拿过秧把,试着插起秧来,正在劳作的社员们都看着我笑了。

老汪看我尴尬,就打圆场:“小戴同志是城里人,不会这玩意儿,廖组长你不要难为他。”

廖组长不依不饶:“工作队员不是老爷,小戴要参加劳动。”

老汪这时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尺子递给我:“这样吧,戴同志去检查社员插秧的尺寸,不要让有些人违规贪快,把田误了。”

廖组长看我实在不会莳田,就点头同意了。因此,整个春耕,我就负责检查插秧的尺寸,算是较轻松的工作。

但廖组长却每天乐呵呵地挑秧莳田,他风趣幽默,常常逗得社员大笑,劳动的场面很活泼。

每次收工,廖组长都到老汪家坐坐,让我给他揉背。

“有饼干吗?”廖组长问。那时工作队员都有饼干,怕饿了,应应急。

“没有啊。”我把老汪给我优待吃饭的事跟他说了,“我从来不感到饿。”

“我是又饿又累!”廖组长无奈叹道,“小戴运气好,有老汪帮你。”

为了做好春耕,做好榜样,廖组长真的累病了,一连几天咳嗽不停。这天他一大早就到我的住处,说出他的身体情况,但我束手无措。

老汪听到了,坐过来:“廖组长吃个老艾煲鸡吧,也许能治好,我给你弄。”

当天晚上,老汪宰了自己家里的一只老母鸡,用自己晒的老艾做了一锅香喷喷艾煲鸡汤,我把廖组长叫到老汪家,昏黄的油灯下,我们二人风卷残云般吃了个锅底朝天。

“小戴,记得把钱拿给老汪。”廖组长嘱咐道。

光阴似箭,很快,我的驻队生活结束了。由于贯彻好了上级的指示精神,抓好了割草积肥及春耕生产,并根据三联三队田少荒山多特点,开展了大开荒大种红薯木薯等农作物活动,水稻大丰收,杂粮也大丰收,三队社员欢天喜地。离开的时候,乡亲们都到老汪家给我送行。

老汪让小汪挑着我的行李,父子俩十里相送,直送我到石马镇工作队驻地,看着我上了回县城的大巴才挥手告别。这一别,别了石马四十多年!

啊,热情厚道的石马人,热情厚道纯朴的老汪!




从香艾的成长说开去

□黄永平

家风家教是一个家庭最宝贵的财富,是留给子孙后代最好的遗产。——题记

近日,亲朋聚会,吃了客家美食艾煲鸡。席间,阿云发出感叹:“家乡的艾就是香!”随即又表示疑问:“我在外地也煮艾,为什么就是没有家乡的味道呢?”阿云妈妈说:“生长环境不同啊。你们在外面吃的艾都是种植的,施肥且不说,还有可能是长在大棚里的,终日不见阳光雨露,当然味道淡了。家里的艾是野生的,饱尝日月精华,而且在五月初五午时拔取,趁新鲜晒干,将艾茎剪短密封,把艾叶揉成艾绒,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直接使用。”

短短几句话,却蕴含着深刻的道理。从某个角度来看,香艾的生长环境,不就是孩子成长环境的写照吗?孩子最初接触的环境,无疑是家庭;最初接触的教育,无疑是家教。如果一个孩子一直生活在一个有优良家风家教的环境之中,长辈身体力行、晚辈耳濡目染,那么孩子必定能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由此稳妥地迈上人生的第一个台阶。

中华民族讲究家风家教源远流长,岳飞母亲刺字激励儿子精忠报国,孔明诫子“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客家人传承“力耕无饥、开卷有益”……期待孩子成人成材,是天下父母的共同心愿。“孟母三迁”“买肉啖子”“断杼教子”等家教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详,而今人们更加认定,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接受什么样的家教,孩子就朝什么方向发展。

我曾遇到一位学生,上课的时候随意过桌位、钻桌脚,下课问他是什么原因,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扔纸屑,捡橡皮。”五年级了,他居然不知道在课堂上是不能随意走动的。我耐心地对他说:“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才是一位得体的人。”无独有偶,他上课的时候总是喜欢跷着二郎腿,不停地抖动,我一边朗读,一边不动声色走近他,示意他把腿放下来坐端正,这下他不干了:“我跷我的腿,你管那么多干嘛!”课后我打电话与他妈妈沟通,他妈妈笑着说:“他一直是这样坐的,学他爸爸的样子。”电话那头也传来一阵男子的笑声:“是啊是啊,这样坐,随我。”面对如此家长与家教,我费了很大的劲,才纠正了那位学生的不良习惯。

环境无声地影响着每个人的成长与发展,每个人的言行习惯,都映照着他的家风家教,折射着他所处过的环境与教养。只有营造环境、抓住时机,使其接受优良传统的熏陶,才能够培厚子子孙孙的精神沃土,承载起祖辈对后代的寄望。




消夏图

陈海奎 摄




兴宁永泰关关联试释

□陈奇峰

在原兴宁古城西门外二里许,有座永泰关。因省城在县境西南,所以旧时本邑外出读书或谋生者大多经此而过。

永泰关为三层硬山顶式关楼建筑,一楼关门门额嵌有一块石匾,上书“永泰关”三个大字。三楼亦是嵌石刻着一副对联,横额是“文阁”两字,上下联是“七曜耿长庚,福星载路;五云昭大甲,多士登瀛”。据传为清代举人陈芳杰所撰。

此联古朴典雅,寓意极佳,蕴含着对外出乡人的美好祝愿。遗憾的是因为现代人接触古文机会较少,所以即便是本地人,对此联之详细意义大多也不甚了了。我查阅报刊、方志或网文,也是语焉不详,或谬误百出。作为本地的诗词爱好者,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去考证和宣传,并期抛砖引玉,共勘其误,免得以讹传讹。

上联“七曜耿长庚,福星载路”,很多人将“曜”误写成“翟”,两者之义相去甚远。翟,一般作姓氏或为长尾山雉之意,但联系上下文,这个字是无解的。我曾到现场辨认,确定为“曜”,而曜之一义便是指日、月、星辰。古人常将北斗七星或日月金木水火土七星称为“七曜”,此联中“七曜”我认为应解作日月金木水火土七星,理由有二:一是道教斋醮科仪中所供奉的七曜星君为日月七星,并认为七曜职掌人事吉凶,与下文“福星”相应;二是从下联的“昭”字可推断耿在上联中应作动词,而耿作为动词时具有“照耀或连结、连接”等意义,长庚星的亮度远甚于北斗,所以耿字应取“连结、连接”之义。日月七星分别出现于日夜,而长庚和启明则分别出现于傍晚和黎明,将日夜之星“连结、连接”是合乎逻辑的。当然,按现代天文学来说,金星和长庚、启明是同一颗星,但在古代人的认知里,它们是分别有不同神职的星宿。

所以上联的意思是说:七曜星连接着长庚星,这些福星们将日夜照耀着人们前行的道路。

下联“五云昭大甲,多士登瀛”中,五云也具有数种不同的意义,但联系上下联之意,五云是具有预兆作用的。《周礼》中记载:“以五云之物,辨吉凶、水旱降、丰荒之祲象。”《关尹子·二柱》也说:“五云之变,可以卜当年之丰歉。”所以五云在此是指五色祥云。

其中“大甲”两字曾一度让我很困惑。“甲”有科举考试成绩名次之义,比如“一甲(即进士及第)”。我在现场反复辨认过,确定为“大甲”,联系下文也可以判断大甲应是科举皇榜。但我查阅多方资料,都未见有“大甲”与科举相关的资料,古诗词中倒有诸如“藏五云于太甲(王勃)”“五云高太甲(杜甫)”之句,这些诗句中的“太甲”理应都是指星宿,这似乎是一笔千年糊涂账。《酉阳杂俎》说“燕公读碑……不解,访之一公”,燕公即中唐名相张说,而一公则是当时深通天文的和尚,一公的回复却是“不可解”,因为自古并无“太甲”星宿的记载。宋人王应麟在《困学纪闻·评诗》中猜测道:“华盖杠旁六星曰六甲,分阴阳而配节候。太甲,恐是六甲一星之名。”明末仇兆鳌则在注引《沧浪诗话》时武断地说:“太甲,即太乙。甲乙相近而误用也。”直到我在国家档案局官网上看到清代金榜简介时才豁然开朗,原来,在清代金榜分为大小两种,大金榜一般长二三十米,文武科金榜分别挂在长安左右门外,小金榜为折件形式,专呈皇帝御览,所以“大甲”即是指代“大金榜”无疑。

“多士登瀛”则是《新唐书·褚亮转》中的一个典故,据载,唐太宗为秦王时,网罗人才,设立“文学馆”,让杜如晦、褚亮等十八人分为三班,每日一班六人值宿,与众人讨论诗文典籍,号“十八学士”,入选文学馆者被称为“登瀛洲”。

所以下联的意思是说:五色的祥云彰显着大金榜,预示学子们将高中入选。

由于水平有限,难免有谬误之处,恳请方家不吝指正。




天坛之晨

□王柳萍

在天坛的晨曦中,我轻步前行

古柏环抱,清风徐来

这里,是天地的交汇

也是心灵的栖息

我仰望着祈年殿

那穹顶如云,余韵悠悠

在这里,我感受到了

古人对天地的敬畏

对生命的虔诚

我漫步在回音壁

低语细语,声声回响

仿佛能听见

那些古老的祈祷

穿越时空,萦绕耳旁

我站在丹陛桥

望着旭日东升,霞光万道

那一刻,我明白了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

有些美好,始终如初见般璀璨

在天坛,我找到了内心的宁静

也读懂了生活的厚重与轻盈

每一个梦想的背后

都有坚持与执着的翅膀

编辑:李佳雨(实习)李舒宇

审核:张英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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