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兴宁·文峰

环游兴宁古城

□温丽容

一条小巷深又长,几多故事刻城墙。烟火人家头顶过,檐雨无声话沧桑。一行人起了个大早,在英姐的引领下,安步当车丈量着兴宁古城墙。一块块镌刻着“城砖”字样的青砖,仿如一行行工整的文字,记下了兴宁古城曾经的历史荣光。

据史料记载,明成化三年(1467年)冬,兴宁知县秦宏奏报朝廷核准重建县城,改土垣为砖城,翌年夏建成。城高1.85丈、周长626丈、雉堞903个,环城掘濠,深0.7丈、宽2丈。嘉靖四年(1525年),加建四个城门楼,并更名东门为平远门,西门为阜成门,南门为迎薰门,北门为拱辰门。现存兴宁古城墙绝大部分为明成化年间所建。

古城墙下的烟火气 张宇霞\摄

兴宁古城不大,除了东西南北各条街和贯穿古城的中山路,再有就是司前街、大新街、老街、后街和若干条巷子,沿城墙内壁的东北城脚、西北城脚、东南城脚颇有曲径通幽柳暗花明的韵味。

众人在东北城脚鱼贯而行,越走越窄,最窄处仅容二人并肩,不多久就到北门。由城门穿出,踏过护城河上铺设的钢板吊桥,行至开阔处回眸眺望,双层瓦檐的北门尽入眼帘,城门上方清晰可见“拱辰门”三个大字。《论语·为政》篇记载云:“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拱)之。” 后人用“拱辰”来比喻拱卫君王或四裔归附,“拱卫”意为环绕在周围保卫着。

梅州保存这么完好的古城门实属少见,虽不及客家首府长汀古城楼车马川流不息的恢宏气派,却不失风雨飘摇中挺立数百年的威严端庄。

拱辰门前好多孩子在玩,钻桥底,跳台阶,大呼小叫,不亦乐乎,一张张红扑扑的脸蛋,恰似护城河边一溜排随风摇曳的“红千层”花儿一样。

在兴宁古城土生土长的英姐,见我正陶醉于孩子们的快乐,深有感触地说:小时候,北门外有一条小河叫东沟,那才是孩子们的欢乐天堂。游水、凫水、摸鱼、摸虾、捻石螺、捞蚬子,好幸福啊,可惜回不去喽!

本以为可以登上北门,像广东汉剧《空城计》唱段“我站在城楼观山景”的诸葛亮那般,摇头晃脑装模作样体验一下,唉,一把铁将军断了大家的浪漫念想!

大家轮流叩击城门的大铁环,好像这样才算与古城有了亲密接触,敲响古门环,好运应声来。往右一拐,顺着一边是骑墙而筑的民房,一边是墙皮脱落老民居的西北城脚,继续前行。有些老宅大门已经被路基覆盖了一大截,门楣麻石上刻着的“福寿”二字彰显着曾经的不凡,就不知门里隐藏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走着走着前面豁然开朗,来到了横亘西北城脚的中山西路,这是一条典型的骑楼式街道,一看就是岭南大多老城区那种商街的风格。我们心无旁骛继续沿墙脚转过后街,来到了20世纪60年代被损毁了城门的西门遗址。

往东看是大新街,两旁有南洋风情的四层阁楼,墙上的虫鱼鸟兽彩绘浮雕清晰可见。一个不起眼的修表店引起大家的注意,有位在右眼睛上面夹着圆黑放大镜的师傅,正在聚精会神地拨弄着手中的机械手表,好怀旧的感觉。

奇怪,怎么没见西南城脚?就算“兴宁通”的英姐也没见过西南城脚。听说从前是有的,20世纪50年代拆了,剩下老街尾至西城门这一段叫“草鞋行”,许是以前卖草鞋的吧。

顺着西门街走到了西河桥,经过金带街和盐铺街,看名字就非同一般,听说以前的潮盐转运就在于此。眼前情境依稀可见西门外宁江边曾有的繁华,江风渔火,雅管弦歌,难怪兴宁有“小南京”的美名。

英姐大声喊不要流连过久,硬生生把大家赶鸭子似的带往南门,准确地说应该称为“迎薰门”。这是一座双重的城门,其纵深的宽度恐怕有30多米宽,门洞上方是精致的木制阁楼,典雅隽秀,可惜未能登楼一观。站在花岗岩筑成拱形的南门口,英姐指着朝南的方向说: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那里曾经有座梅州唯一的船体横向接驳的浮桥“南济桥”,是两岸群众往来古城的交通要道,挑担的,骑车的,拖板车的,牵牛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古城里转了那么久,大家依旧是兴致盎然,你一言我一语,迫不及待地分享古城的精彩,从东南城脚,经过东街,又回到“拱辰门”,完成了兴宁古城的环游之旅。

出得北门,见石光街依然熙熙攘攘,大家心有灵犀争先恐后融入买卖的人群里,在市区依傍着古城赴“圩”,平添几多闲情逸致。望不见首尾的整条街,店铺、推车、箩担、地摊,各式土特产品,琳琅满目,这架势比农村圩镇更像圩。吆喝叫卖,讨价还价,充耳都是兴宁口音,声声入耳,妙趣横生。

记忆中的兴宁,有秀美的神光山、宏伟的棣华围、欢乐的熙和湾和碧波荡漾的合水水库等美景,惟这次追寻老城记忆之行,更切身感受到了古老兴宁的历史人文积淀,以及古朴典雅的醇厚民情。

“茫茫长夜露晨光,寥廓山乡万瓦霜。苍翠巍峨似群玉,大王石古佑齐昌。”

我与兴宁公园歌舞厅的故事

□十十

很久没去过兴宁公园了,不知道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公园中央的圆形歌舞厅还在吗?

记忆回到20世纪80年代末,那时我16岁,就读于兴宁艺校。有一段时间我可是天天都在兴宁公园歌舞厅驻唱呐。

说起读艺校,有点像讲故事。本来我是陪着初中时最要好的同学去艺校报名的,没想到我也因此进了这所学校。当时艺校的校长是我们初中时的音乐老师凌宵老师,因他上课喜欢拉二胡,而二胡又形似我们农村淋菜的勺子,因此,我们暗地里偷偷给他取花名“尿勺里”。也许因为校长是自己熟悉的老师,也许因为骨子里就喜欢文艺,总之稀里糊涂就成了艺校的一名学生。

艺校当时教学设施是非常简陋的,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一帮热爱文艺的同学踊跃参与其中,在学校,永远都是琴声不停、歌声不断。因为受父母的影响或者是基因遗传原因,我自小就非常喜欢唱歌跳舞。父亲以前经常跟我说在我两三岁时便经常坐在门槛边旁若无人地唱歌。父亲拉二胡或弹洋琴,我站在旁边和着他的琴声唱歌的画面也经常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记得三年级时,学校举行文艺汇演,我也曾上台独唱《我的中国心》。至今也有点不明白,小时的我是内向的,怎么那么大胆敢上台独唱?虽然当时家里穷,但乐器却不少。各种二胡、各式洋琴、口琴等琳琅满目或放或挂在父亲的房间里,被他当成宝贝一样宠爱着。父亲经常约上几个琴友一起和琴弹唱,他们弹累了便在我家吃饭。所有的乐器都是父亲自学的,这一点我特佩服他。父亲不仅会很多的乐器,唱功也是一流,他的反串女声尤其让人称奇。当时父亲想让我学弹洋琴,但有点叛逆的我却一点也听不进去他的话,现在回想是有些后悔的,有免费的师傅在眼前都不学,是不是傻?

本来父亲是不太同意我读艺校的,一来学费不便宜,二来还得买乐器。我当时选的乐器是比较方便携带的手风琴,价格是350元。这可是我那个刚当老师的哥哥几个月的工资呢。幸好远在郑州工作的舅舅回来探亲,他愿意和哥哥共同承担我的学费和乐器费,我才勉强进了艺校。

上了艺校,我唱歌节奏卡得特别准的优势便展现出来了。不久,听说刚建好的兴宁公园歌舞厅正在招人,原来驻唱的福建艺术团撤走了,急需本地人才接任。我和同学彭金灯(键盘手)、吉他老师李海红在负责人肖老师面前试合作了一把,三人便成了兴宁公园歌舞厅的驻场成员。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有些搞笑,因为我们上台既不化妆,也没有演出服,穿的就是平常自己的衣服,手上拿只麦克风就那么傻乎乎上台了。当然,我们下课后或周末白天会到歌舞厅认真排练,记得我唱的最多的歌是当时非常流行的《渴望》和《星星知我心》,除了我们仨之外,贝斯手肖碧波、在棉纺厂上班的鼓手陈文兴和主唱《敢问路在何方》的姜老师,另一个跟我差不多大、主唱《祝福》的小女孩也是我们这个无名的乐队成员。

演出费是按当天的营业额现付的,除了上交给歌舞厅负责人一定份额的钱外,其余的钱由我们乐队所有成员平分。印象中最深的是1989年春节,生意非常火爆,我们上午、下午、晚上各演一场。一天下来,每人大概能分到50多元,最多的时候每个人能分到七八十元,相当于老师一个月的收入了。当时的心情别提多爽!那段时间,我的学费、生活费、服装费等等都是自己负责,甚至农忙时为了逃避农活,我情愿给点钱让母亲请人替我的班。现在回想起来,那可真是我非常得意的日子呀。

乐队现场伴奏唱歌是非常考验一个人的,感谢那段日子对我的锻炼。以前歌舞厅的观众特别热情,演出期间掌声几乎不断,也没有那些要陪喝酒等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一想到要演出便满腔热情,哪怕是排练也同样满心欢喜。记得有一次我哥还把他同学带来歌舞厅看我演出,那时真是挺有成就感的。

很多年后,我才突然悟到,原来自己16岁就开始加入打工行列了。18岁从艺校毕业后,一个人独自闯荡深圳,来到龙华小学任教,开始了真正的打工生活。时光慢慢流逝,往事飘飘又渺渺。多想把那抖落一地的尘事,连同我的青春一点一点地拣回来……

听说原来的兴宁公园现在改名兴宁人民公园,下次回兴宁,我定要去人民公园转转,去逛逛那熟悉又陌生的好地方。

母亲的菜园

□李曼炜

家里的菜地有几块,其中一块位于祖屋门口的池塘边上,浇水方便,土质黝黑。推开篱笆做成的园门,映入眼帘的是被整齐分成一畦畦的菜地。在妈妈的精心操持下,菜地种什么便长什么,青翠鲜绿,瓜果满园。

春节刚过,妈妈会在篱笆墙下分散埋几颗四季豆的种子。春雨过后,豆苗便冒了出来。沐浴着春雨,吸收着农家肥的豆苗沿着篱笆墙快速攀爬,不久就开出了淡紫色的小花,半个月过后,桌上便有了翠绿的蒜蓉爆炒四季豆。第一茬的四季豆,鲜嫩无比,一大盘清炒四季豆正好可以解春节大鱼大肉的油腻。摘完第一茬的豆角,便进入了丰产期,此后隔三差五,饭桌上都有蒜蓉豆角驻足的身影。

春天的菜园,出品最多的还有番薯叶、黄瓜。番薯叶易种又省心,也是农家必种菜之一。趁着春雨的滋润,把去年留在菜地一角的几棵番薯苗剪成几段,扦插到菜地里,上肥,要不了多久,又嫩又滑的番薯叶就上新了。农家菜最忌是大量种植,多了吃到怕。所以,每样菜都不能多种,够吃即可。青瓜和豆角是同时种植的,豆角沿着篱笆墙快速攀爬,黄瓜则要给它搭架子。进入丰产期的黄瓜结满架子,除了摘来做菜,还是我们儿时的零食。下午放学回来,推开园门,摘几条嫩绿的黄瓜,从水缸里打一瓢水,洗净,拿刀剖成两瓣,在其中一瓣上撒上一点细盐,拿另一瓣一起搓一下,两瓣黄瓜便都有了咸味。大口咬着黄瓜,把春天的味道吃进肚子里。

菜地的边上,一定种有一株金不换。到了夏天,狗爪豆出来了。把姜、蒜下锅爆香后,下入浸过水去毒的狗爪豆快速煸炒,煸炒干水分后,再加入一把酒糟、少许娘酒焖几分钟。出锅之前的点睛之笔,是菜地里揪回来的一大把金不换,放了金不换的狗爪豆,香气四溢,馋得隔壁家的小孩都跑过来,拿着饭碗眼巴巴地等着狗爪豆出锅。金不换还是炒石螺的最佳搭档。周末,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小溪摸回的石螺,放盆里养几天,待吐干净泥沙后,洗净,拿钳子剪去尾部。炒石螺也是用炒狗爪豆的炒法和调料,只是怕石螺有寄生虫,焖的时间要久一点。石螺炒好了,我们每人盛一碗,坐在祖屋门口的门槛上,迎着微风嗦螺,啫啫声不绝于耳。姜、蒜、酒糟、金不换炒石螺炒出了独属于客家人的味道。以至于成年以后,我们外出打工,阳台上一定会种一株金不换,没有石螺,便用蛤蜊代替。

农村一般都是自给自足,往菜地里走一走,看种的菜和其他作物就知道农妇对生活是否有规划。菜园里除了金不换,作为佐料,姜、葱和芹菜也常常点缀般种在菜地的边角上。葱或芹菜常常被切得碎碎的,往肉粥、粉面、肉丸汤里撒上一把,清香开胃。

秋天过后,地里就要开始种芥菜、萝卜、蒜苗、荞头了。被霜打过的芥菜,焖炒后又软又甜,是冬天百吃不厌的绿叶菜。吃不完的芥菜,拿刀砍回家,在井边用清水洗干净后,晾晒2天左右,拿盐在芥菜表面揉搓出绿色的汁后,码好装坛,顶部盖一层干稻草,再用一个光滑的大石头压紧,密封发酵一段时间,凑近坛口,能闻到咸菜的味道后,则可以开坛取用了。咸菜酒糟煮三及第汤、苦笋咸菜猪骨煲、咸菜焖五花肉这些经典的客家菜肴都有咸菜的身影。冬吃萝卜夏吃姜,冬天的萝卜赛人参。萝卜跟芥菜一样,除了平时拿来做菜、煲汤,吃不完的萝卜最好的储存方法是加盐晒制成萝卜干。萝卜干焖五花肉,是很好的下饭菜。三蒸三晒的萝卜干还可以用来熬粥,化解小孩的积食。蒜苗除了食用,还要留一部分落地长成蒜头,拍碎的蒜头是客家人起锅炒青菜必备的佐料。蒜头晾干水分后,把大瓣的蒜头留作来年播种的种子,剩下的歪瓜裂枣式的蒜头就用来煮菜、制作糖醋蒜头。用一定比例的糖、醋加晾凉的开水和剥掉大蒜皮的蒜瓣,放透明的玻璃罐中腌制,腌渍到呈现半透明状,则可以食用了。糖醋蒜头是夏天的绝配,夏季的高温让人没有食欲,吃上两瓣糖醋蒜,顿时感觉胃口被打开了。荞头的头或用来炒肉或腌渍,荞叶则会被切成细细的碎粒,放进一定比例的粘米粉和糯米粉的混合浆里搅拌,放上一点盐,用扁扁的勺子舀起半勺,放油锅里炸,炸到表面金黄、膨大,香喷喷、外酥里嫩的荞粄就出炉了。

菜园里的菜品种多样,菜园里的杂草也是不可多得的好物——利尿的车前草、温补的艾草、下火的狗贴耳(鱼腥草)、解毒的“赖地蜈蚣”、消肿的蛇舌草、调经的益母草、清热利湿的溪黄草、消炎解毒的“流民草”(龙牙草)、发汗的一包针(鬼针草)……家里人身体微恙,针对出现的症状,到菜园里拔几根草药,煲水喝,要不了几天,又健康如初了。

小时候,妈妈在菜园锄地、种菜,我们则在一旁扑蝴蝶、捉蜻蜓、采菜花插妈妈头上……地里的沙葛可以挖了,妈妈会挖了剥好皮给我们,笑吟吟地看我们吃。妈妈在菜园里弯腰锄地、欢快摘菜、慈爱地看我们吃沙葛、为我们心急拔草药的身影一直留存在我心中。

河源诗友到兴宁雅集采风有寄

□彭亮元

十月如春沐暖阳,

有朋自远访神光。

探花亭览云山秀,

洗砚池飘翰墨香。

同是客家情缱绻,

共描冬景色沧浪。

相期他日东江会,

万绿湖边醉曲觞。


□黄向欣

神山今又放神光,

异彩纷呈兆吉祥。

岭隘时花迎客醉,

门楼牌匾傲穹苍。

墨池重续辉煌景,

奎阁宏开锦绣章。

远眺兴城臻画境,

新天丽日映齐昌。


□李小星

斯文到此沐灵光,

有凤来仪兆吉祥。

万里晴空风习习,

千年古木郁苍苍。

望兴亭上吟佳句,

洗砚池前觅锦章。

极目家山慈母笑,

探花史迹壮齐昌。


□刘碧青

东江宁水浪连波,

诗友相逢好韵和。

牵手郊游登峻岭,

并肩眺望美山河。

神光映读千年颂,

辈出人才万古歌。

佛寺经声迎远客,

塔楼欢笑接君哥。


□陈胜光

神光玉翠映山川,

宁水悠悠不计年。

多少骚人临此地,

心随胜境赋琼篇。


□曾胜

宁江诗社筑高台,

引得河源骚客来。

国粹传承添雅集,

韵花似锦应时开。

编辑:刘凌(实习)罗欢欢

审核:练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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