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乐/摄十月朝，

 糍粑粄子碌碌烧

●周继章

农历十月初一，闽西客家人称之为“十月朝”，“朝”念“糟”音，意为“早”“初”，也就是在诸多农事节令中，有个“十月朝”这样的节俗。这个民间农事节日，已逐渐被现代都市人淡忘，但在上杭县茶地乡大燮村、长汀县等一些乡村，乡人有过“十月朝”这等农事节日，非常热闹，且饶有风味。

十月朝，在我国古代是一个重要的节令，“朝”之意与“晨”相当，作白昼解。据传十月朝是上古新年的遗俗，即十月朝本是上古的年节。《荆楚岁时记》说：“十月朔日，黍曤，俗谓之秦岁首。”据近来学者考释，则认为十月朝是周朝腊日节的遗俗，是先秦时代的新年。《月令粹编》引《道经》说：“道家以十月一日为民岁腊，三万六千神煞，其日赦罪，祈求延年益寿。”《上杭县志》有载：“农历十月初一，适秋收已毕，有糯谷收成，便用糯米粉做糍粑粄子吃。有谚语‘十月朝，糍粑粄子碌碌烧’。”

大燮客家人过“十月朝”非常隆重。为了这一天，这里的客家人在前一天就开始忙碌起来，过去农家妇女需“砻（辗）糯谷”，现在全都将糯谷挑到碾米厂碾成大米，然后将糯米洗去米尘，晾干，再放到锅里蒸熟，接着放到碓臼打，硬是把糯米饭打成绕绕韧韧的大粉团，糍粑做成了，大家趁热，争着在大碟里“碌”（沾）芝麻、花生、砂糖吃。而有的家庭还做米粄子，加些苎叶一起搓揉，做成圆圆的粄子后包上肉馅，像是饺子一样，放到锅里蒸熟，于是就有农谚所说的“十月朝，糍粑粄子碌碌烧”。这里“碌碌烧”是非常形象的客家语言，“碌”，是像车辘那样滚动，意思指用筷子卷起糯米粉团，像车辘那样前后上下左右，四周滚动沾上芝麻花生砂糖；“烧”，即是热气腾腾。吃糍粑或粄子一要热，二要玩，三要斗（比较），才过瘾，才能体味“十月朝，糍粑碌碌烧”的农家乐趣。在晚上，大燮人还请来木偶戏班子唱戏，所以一到晚上，老人小孩都会早早来到戏台前等候看戏，而年轻人不是在家猜拳喝酒就是和心上人密约相会。

扛菩萨，也是大燮人过十月朝又一项重要的节日议程，扛菩萨前夕，由轮到当年“做头”的人负责牵头，组成一支约20人的队伍，分为吹打组、旗牌组、抬杠组、鸣炮组，吹打组有时请外地的专业乐队前来助阵。扛菩萨时，全班人马身穿统一服装，来到寺里，先是摆上鸡鸭、猪肉、果品、酒等，一番祭祀，仪式过后，请下菩萨，由两位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抬着，即扛菩萨，走出寺门，乐队奏乐，四人举着肃静、威严牌子前面开路，紧接着扛菩萨的，菩萨坐在轿里，悠然自得，后面跟上是两排彩旗，最后面的是放鞭炮的人，一支扛菩萨的队伍如同古时朝廷命官出巡般浩浩荡荡，沿着村道环绕一圈，一路上吹吹打打，鞭炮齐鸣，煞是热闹，吸引许多村民驻足观望。最后又抬回寺里，端归神位。至此，整个仪式才算告一段落。扛菩萨环游村子意为祈祷村子五谷丰登，物阜民丰，国泰平安。

编辑：廖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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