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  摄）

●陈蔚梁

南宋末年，文天祥带领义军南下，抵抗元军入侵，收复了不少失地。景炎二年（1277）春由福建龙岩进军广东。此时，粤北诸地纷纷降元，在梅州任知州的钱荣之也献城投降。据明代状元胡广（江西吉水人）撰《丞相传》记载：元大将唆都等入闽，命降官原处州知州李珏、南剑州知州王积翁写信劝文天祥降元，许以高官。文天祥复信：“候见老母，即从先帝地下，无可言者。”

景炎二年三月，文天祥带兵收复了梅州。在其自编的诗集《指南录》之第66首《梅州》中集杜句一首：

楼角凌风迥，

孤城隐雾深。

万事随转烛，

秋光近青岑。

文天祥在梅州驻军一个多月，命随从谢新为梅州令尉。为整顿军纪，斩了两位不循法的都统，军政一新。他与在惠州任知州的二弟文璧联系好，带老母曾夫人、妻子欧阳氏、三弟文璋及妹妹、儿子等十余口亲人赶到梅州聚会。文天祥在《指南录·母第141》中有记载：“先母齐魏国太夫人，盖自虏难后，弟璧奉侍赴惠州，弟璋从焉。已而之广、之循、之梅，余来梅州，母子兄弟始相见……夫人游两子间，无适无莫，虽兵革纷扰，处之怡然……”这个“无适无莫”是个成语，出自孔子《论语》，意思是待人处事不分厚薄，一切以道义为准。可见在梅州的一个月里，母子三人和谐相处，尽管兵荒马乱，依然过得快乐。

景炎三年（1278）八月曾夫人被南宋朝廷封为齐魏两国夫人，此时已得疾染病，三弟文璋在惠州侍奉汤药。文母不幸于当年九月初六日去世。远在海滨船澳驻军的文天祥，得到讣告，号呼奔丧，与两弟及次妹淑孙哭殓。想不到母子梅州相见才一年多，便成永诀，只能呜咽长叹，作诗《哭母大祥》：“古来全忠不全孝，世事至此甘滂沱……”当年十月由两弟扶柩安葬于河源义合乡。有诗纪之：

何时太夫人，上天回哀眷。

墓久狐兔邻，呜咽泪如霰。

又作忆弟诗：

兄弟分离苦，凄凉忆去年。

何以有羽翼，飞去堕尔前。

景炎三年十二月，文天祥在潮阳五坡岭被元军俘虏后，解送燕京，狱中三年，坚贞不屈，写下流传千古的《正气歌》。翌年，为保全惠州百姓免遭荼毒，知州文天璧献城降元，五月自惠州入京探望哥哥，文天祥写了一诗送他：

去年别我旋出岭，

今年汝来亦至燕。

弟兄一囚一乘马，

同父同母不同天。

可怜骨肉相聚散，

人间不满五十年。

三仁生死各有意，

悠悠白日横苍烟。

——《闻季万至》

天璧字季万，号文溪，天祥号文山，兄弟俩自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又同年考上进士，四十年后分道扬镳。有诗叹曰：

江南见说好溪山，

兄也难时弟也难。

可惜梅花有心事，

南枝向暖北枝寒。

（注：文天祥有诗：江上梅花各自好，莫分枝北与枝南。）

据清光绪《嘉应州志》记载：宋景炎年间，文天祥率领勤王之师抵梅州，在梅州组织义兵抗元，松口镇仅卓姓就有800人响应。崖山一战失利，南宋灭亡，卓姓无一人投降，仅卓谋等十余人逃生，南渡到婆罗洲定居，成为梅县历史上最早的华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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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曾秋玲

审核：陈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