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增元  摄

□刘礼达

“捉猪唔理上手数”，这是我老家大埔的一句俗语，意思是买猪的时候不必关心或计较之前经手的人交易的情况，寓意人们要不计前嫌，重新开始，向前看。

买猪，习惯说“捉猪”“捉猪仔”。猪是我们农民家中最为熟悉、重要的牲畜。猪古时候称“豕”。且看“家”字，它是由宝盖头加“豕”字组成。屋檐下一口猪，言下之意，有了猪一个家才算是完整的。所以以往我们农村地区，几乎每家每户都捉猪、养猪。老人们说，“养子不读书，不如捉头猪”，足见在大家心中养猪和读书一样很重要。

捉猪是我们农民的一件大事，因为要想把猪养好，挑选一头健康壮实的猪仔尤为重要。过去，在镇上或赶集赴圩的时候，可以看到卖猪仔的摊档。猪仔大概才出生一个多月，也就几斤左右的重量。捉猪的人会上前仔细打听询问价格之类，边问边观察猪仔的气色及它的粪便形状，或碰一碰猪仔的身子，听听它的叫声，以判断猪仔健康与否。这都是为了能捉到一头好养的猪仔。当顾客看中了哪头猪仔，和摊主谈妥价钱后，猪仔就会被装进竹制的小猪笼里，捉猪的人会把它带回家去养。

话说“货比三家”，捉猪过程中，买卖双方会有很多关于猪仔的深入交流，直到双方都满意后才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若不成，捉猪的人就去下家询问打听，卖猪仔的人也开始等候下一个顾客。新来的捉猪人不用关心买家上一回和顾客交易的情况，这就是“捉猪唔理上手数”的意思。这里的“上手”即指上回或先前经手状况之意，和《儒林外史》第十六回《大柳庄孝子事亲 乐清县贤宰爱士》中写到的“上手”同样意思：“哪知他有钱的人只想便宜，岂但不肯多出钱照时值估价，还要少几两，分明知道我等米下锅要杀我的巧。我赌气不卖给他，他就下一个毒，串出上手业主拿原价来赎我的。”

现在，我们常用“捉猪唔理上手数”来告诉自己要不计前嫌向前看。比如，那年春节，老父亲准备给我介绍相亲对象，说是才离婚没多久的，我心里五味杂陈，问了很多关于对方的情况。父亲说：“对方的离婚手续早就办好了，‘捉猪唔理上手数’，人家过去的婚姻状况还是不要研究太多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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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廖智  审稿：陈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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