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  摄

●汤克勤

儿子读高三了，学校为他们举办成人礼。我作为家长，被邀请到学校，见证他们的成长，见证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学校要求我在典礼上发言，我不由想起了我的“成人礼”。

那是在20世纪80年代，我刚考入高中。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当时农村考上高中的孩子并不多，我的大多数初中同学就直接当了“修理地球”的农民。我读的高中，条件差，几年高考都剃了光头，没有一个学生考上大学。星期天我在家里，父亲突然叫我去学犁田。我之前从来没有干过，父亲手把手教我。我打着赤脚，站在水田里，右手扶犁，左手握住一根竹鞭子和一条穿过牛鼻孔的绳索。先学吆喝，让牛听懂指挥。开犁，吆喝牛，它知道往前走；到达田的对岸，又吆喝牛，它知道转身，我提起犁跟着转身。还要学扶犁，掌控好犁的深浅。如果犁得太深了，牛费力，拖不动犁；如果犁得太浅了，就会把犁扯出来，翻不了田。犁田看起来简单，实践起来并不容易，弄得我汗流浃背，满身泥水。父亲对我说：“你要是不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就只能回来读‘农业大学’。”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从此，我下苦功读书，争取考上真正的大学。高考，我以学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大学，后来又到武汉大学读了博士。

儿子的学校为高三学生举办成人礼，很隆重、喜庆。主席台上张灯结彩，台前搭建了一个红色的“成人门”，左右门联写着“立德立志立业”“成人成才成功”。典礼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是学生们手握鲜花，一个个穿过成人门，踏上主席台，接受学校老师们颁发的“成人纪念章”，他们个个激动而自豪。

我在讲话中，分享了我的“成人礼”故事，并说：“做任何事，既要不怕吃苦，又要掌握方法，犁田如此，读书也是如此。成人礼让我们明白：我长大了，我要考虑以后怎么活，我的人生价值和意义是什么；我的命运我作主！青春是人生的芳华，我祝福同学们：在青春的天空中自由地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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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曾秋玲

审稿：廖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