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 洪

晓秋 摄

唐梦  摄

大年初五的早上，我在老家门口舒展身躯，应和着久违的晴天。姐姐来电话，让我们到她家吃午饭，说准备焖一只大鹅。

姐姐家就在本村，相距不外二百多米。我每次回老家来，必与姐姐姐夫他们相见，聊聊家常琐事，甚是舒心。

片刻间便到了姐姐家。大门旁姐夫做着豆腐，正悠悠地点着卤水；姐姐在忙着杀鸡，给外甥女侄女们返家做手信。客厅里，外甥与回到娘家来的外甥女夫妇一起聊着。相见后，引我们入座喝茶。

正闲聊着，弟弟提着一只用塑料编织袋装着的大鹅到来。我想，大概弟弟家去年饲养了鹅，趁今天人多，送与姐姐家宰杀吧。难怪早上我听得他家圈舍中有鹅的叫声。

弟弟未先喝杯茶，便找寻着面盆、水桶，主动担纲杀鹅，外甥起身去给他帮忙。

我问弟：“是你自家养的鹅？”“哪呢，是姐姐的。”“哦，怎么从你那送来？”“借我撑门面过个年的。”素来风趣诙谐的弟弟笑着，我便晓得个中必有缘由。在旁的姐姐笑了笑，向我解释。原来这鹅是姐姐一位好友家饲养的。那好友知道姐姐去年一直在广州帮着外甥料理家务，无暇顾及老家。春节临近，想到姐姐置办年货或有不足而相送的。可送鹅时，姐夫恰巧不在家。弟媳见状，体谅姐夫一个人忙不过来，便将两只鹅接来与自家的鸡鸭一起照料。

姐姐从广州回来，知道弟媳照料着鹅，心里温暖感激，但毕竟是自家弟弟弟媳，自然不习惯用“多谢！辛苦你们了”这般的客气。好友呢，以姐姐的性情，似往年般，可以想见：回馈礼物时，必与好友仍旧来一番你推我让、嗔怪嬉笑、客套融情的“乡村情景剧”。

聊谈间，见弟弟与外甥配合默契，联袂合宰着鹅。见他们下刀放血、泡热水，一边谈笑着，一边褪毛、开膛、取内脏、清洗等，每个步骤都来得有条不紊。只消一个多钟，便完全宰杀干净，并剁切成块了。

其后在门坪外支起了大铁锅，弟弟烧起了柴火。外甥系上围裙、戴好手袖、操起锅铲。嘿，还真像个大厨模样！事实上，平时难得见着外甥下厨做菜的我们，今天对他的厨艺倒是既期待又疑虑。只见他用热水“刷刷刷”三两下便清洁净了大锅，如此干脆利落，显示出其对锅铲操控的娴熟。见此，我们忧虑骤消。接着，见他放油、落姜、下鹅块、顺势地翻炒起来，高兴地展露其做柴火焖大鹅的技艺。

看他认真细致地操作，必入了状态。见此，在旁的“自媒体记者”纷纷抢拍视频。一会儿，微信群、朋友圈、抖音上的互动便喧闹起来，让未回老家过春节的亲友羡慕不已。

时间在添柴加火及掐点启盖翻炒鹅肉中悄然而过。从锅中飘散出来的香味越来越浓郁，引得在旁围观和玩耍的人纷纷前探吸溜香气。赞叹声、欢叫声惊扰到在二楼玩耍的孩儿们，一个个呼问：“什么味这么香？”奔下楼来探个究竟。“别急，别急！”“回去，回去！”“一会再叫你们来吃。”怕小孩人多杂乱的大人们赶紧用手阻拦着。又过了一刻，外甥加酱、勾芡、收汁，一大盆焖鹅宣告起锅。

外甥媳、侄女先安排六七个急不可耐的小家伙吃将起来，看着他们猴急般争抢，一种节日的气氛赫然而现。待后，忙完做豆腐、杀鸡等事务的姐姐姐夫，以及一直在厨房里默默烧炒着其他菜的外甥女与我们才正式地围坐桌旁。姐姐打开一瓶珍藏了多年的美酒，我们纷纷举箸，咀嚼起鹅块。那浓香迅速占据口腔，兴奋着舌尖上所有的味蕾。软硬适中、恰到好处！令老少频频点赞叫绝……我们举杯相庆，互致新年祝福，惬意地畅享其乐融融、温情四溢的焖鹅午宴。

焖鹅浸渍了友人的关爱，佐之以浓浓的亲情。那香味别致，令人难忘而绵长……

刊于2022年7月2日《梅州日报》家庭版

编辑：廖智

审核：曾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