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小宝元生日，我总爱为他的成长搞些小仪式。尽管此前他对生日一直懵懵懂懂的，只觉得“有蛋糕吃就是好日子”。可今年不一样，刚踏入九月，他就像只揣了心事的小松鼠，每天清晨睁开眼第一句就是：“妈妈，今天离我生日还有几天呀？”

生日的甜，是从9月9日开始的。幼儿园的集体生日会上，尽管我因为工作忙，叫伯母去陪他过生日，可这也丝毫不影响他开心。我从微信群里的视频里看见，他牵着一位漂亮妹妹出场，站在一群小朋友中间，跟着音乐拍手唱生日歌。还主动上去发表生日感言：“生日最想见的人是妈妈，最想说的话是妈妈我爱你！”晚上放学，他把沾着奶油的小脸蛋凑过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今天吃了蛋糕和长寿面，生日真是太开心了。”

9月13日是周末，是他和小伙伴的专属派对。我们在梅城肯德基里定了个位，邀上几个小伙伴，吃了最喜欢的炸鸡、薯条，最后买了他最爱的奥特曼蛋糕。几个孩子追着跑着，奶油蹭到了衣服上、脸颊上，元宝的鼻尖沾着一块粉色奶油，却笑得格外开怀。他举着小塑料刀，认真地给每个朋友分蛋糕，连隔壁的小姐姐都拿到了一块。那天晚上，他带上皇冠，抱着奥特曼玩具，翻来覆去看了好久才睡着。

真正到生日这天，惊喜更显细碎。幼儿园老师特意给他准备了“小仪式”，让他站在讲台上，接受全班小朋友的“生日快乐”祝福；晚上，我则煮了个荷包蛋，还再买了个迷你彩虹蛋糕。他放学进门看见蛋糕，立刻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妈妈，今天的蛋糕好漂亮啊！”那雀跃的模样，让我觉得所有的准备都值了。

可这份甜，却在睡前被我因为一个插曲打破了。那天晚上因为下雨打雷，他洗完澡后没看电视一个人在床上玩玩具。他拿着玩具在床上蹦跳，不小心把玩具弄到床垫里，我费尽洪荒之力把床垫搬起，又爬到床底下才捡起来。没想到他看到好玩，又故意重复了一次，我那天工作有些累，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提高声音训了他两句。他愣了一下，眼睛瞬间红了，嘴巴一撇，眼泪就掉了下来：“妈妈，你破坏了我的生日……”哭声又委屈又响亮，像小兽丢了最心爱的东西。

我看着他瘪着嘴哭的样子，心里猛地一沉。是啊，今天是他盼了一整个月的生日，他不过是想多玩一会儿，我却把成年人的疲惫和烦躁撒在了他身上。我转过身把他搂进怀里，轻声道歉：“妈妈错了，不该凶你，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应该开开心心的。”他在我怀里抽噎着：“都怪你破坏了生日……”看着他伤心的模样，我心生侧隐，赶紧向他赔礼道歉，并答应他明天再补一个蛋糕，他一听马上笑了，并顺势还要一个玩具，我照单全收答应了他。

第二天，我兑现承诺，又买了个小蛋糕，还带他去挑了心仪的奥特曼玩具。他拿着玩具，很快又笑了，好像昨晚的委屈从未发生过。可我却记了很久——孩子的世界里，生日是全年最特殊的日子，是他满心期待的“魔法一天”，成年人的情绪，不该轻易闯进这份纯粹的期待里。

元宝的六岁生日，有三次蛋糕的甜，有小伙伴的笑，也有一段小小的插曲。但正是这段插曲让我明白，所谓成长记录，不只是记下那些光鲜的快乐，更要记住：孩子在意的从不是仪式有多隆重，而是我们是否用耐心和温柔，守护着他眼里的光。（朱双玲）

编辑：廖玉芳

审核：廖爱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