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乘车,归乡,坐标——黄屋。一大清早,刚一下车,这山水花鸟、小桥人家,便跃然眼前。怀着重觅旧故的心境,我走入村子,沿着那条窄窄的石道,正欲大步向前,奔赴那做了许多年的梦,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那豆绿色的苔,我不由缓了脚步,虔诚地踏入这久未谋面的乡土。
放眼望去,光影散落在村中心的芒果树上,而阳光暖暖地傍着树下乘凉的妇女。忽听见树上声响,抬头看去,是两顽皮孩童,只脚攀附在树,一个鲤鱼打挺,瞬间化为鹰隼,腾跃在天,一把攫下熟果,而后又稳当地落在树枝斑驳交接处。似是察觉了来人的窥探,朝我咧嘴一笑,带着摘得胜利果实的欣喜,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又嗖的一声溜下树来,那一刻,流光亦缓下脚步。
那时,谁家若是寻得了好食材,定招呼家家户户上门吃饭。在开席前,主人家会沏茶待客,闲谈打趣,好不热闹。开席后,院子里各家各户都搬上了小马扎,围坐在圆桌前,满满的烟火气。空气中弥散开香气,那是人间最真实、最原始、最美好的味道。
远处的池塘早已泛了满湖的青绿,一叶扁舟悠然划过这平整,惊起一滩水鸟,腾入碧霄。这时,农妇用瓢摇起桶里的肥料,似作一幅泼墨的山水画。
走到家门口,那尊挺立于门前的石狮,早已为雨水打湿,那雨水划过了石狮的躯壳,划过了游子归乡的心情,划过了历史晦暗又明媚的静默。我心满意足地走入家门。
晚饭后,我静坐在书房,点起一盏微黄的灯。恍然间,我在灯影中窥见了着一童趣衣裳的小人,牵着大人的手,缓缓地走过光影交织的廊道,那一刻,我分明已触摸到我与故乡无须言说的默契,我分明已触摸到我灵魂深处对家乡的依恋,我分明已触摸到我与故乡生脉相连的根……
作者:黄熠轩
编辑:廖玉芳
审核:黄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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