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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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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腊肠

冷风抵达乡村腊月的夜晚

便是母亲晒腊肠的好时光

母亲一大早买来原材料，调制出

一串串的腊肠

挂满门前大坪的长杆上

像过去一年的日子

充实、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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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愈冷，腊肠收缩得愈紧

仿佛要把漫长的冷夜

凝成一刻钟

度过。待第二天

太阳一出，腊肠又舒展着

冰火两重天后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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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春节临近

腊肠愈发紧张

从最初的一杆，浓缩成半杆

夜晚也从最初的零上温度降到

后来的零下温度。可是腊肠

愈来愈坚硬，经过冰冷的淬炼

身躯才会坚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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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烟花绽放后

一直在大坪竹竿上风餐露宿的

腊肠，被微笑的母亲

请进厨房，成为春节

留住客人的秘方

山峰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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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灯笼

除夕前一天

母亲把灯笼拿出来

扑去灰尘

放在太阳光下

灯笼的红，显得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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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上午，父亲接过

母亲手中还有阳光味道的灯笼

笑眯眯地说

挂上灯笼，年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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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一向节俭的母亲

天还未黑，就拨亮灯笼

整个乡村，一瞬间

过上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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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新衣服

种下冬季作物以后

母亲才有空带我们做新衣裳

一年才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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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衣店

我和妹妹拿起一件

又拿起另一件

久久不愿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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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只能选一款

店主熟练地量体裁衣

母亲在与店主讨价还价

做最后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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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我便在草稿本上

开始倒计时间

遇上星期天

我和妹妹还偷偷

来到做衣店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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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除夕下午母亲拿出新衣裳时

和煦的天空仿佛飘过

一朵温暖的云彩

一件又一件新衣裳

为春节加入了一块

甜蜜的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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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

小时候最幸福的时光

就是穿上新衣裳

让整个童年变得崭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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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廖智    审稿：陈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