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语选释(九)

□张谨洲

廖子军  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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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火①捉蛤蟆②

注:①火:灯光。②蛤蟆:指青蛙。

在酷暑时节突然下场暴雨,到了晚上,水田里的蛤蟆会成群结队跳到田埂上乘凉。此时,村民会提着灯火到田间沿田埂捕捉蛤蟆。这是旧时农村常见的现象。“冇火捉蛤蟆”,意为不用借助灯火徒手摸黑把蛤蟆抓住,比喻无本获利。


肋胁下①爆出②来介③

注:①肋胁下:腋下,即胳肢窝。②爆出:爆,炸裂,引申为裂开。爆出,从裂缝里出生。③介:的。

“肋胁下爆出来介”,意为,“不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而是从胳肢窝里出生的。”这句客语,是母亲训斥顽皮而又不听话的儿子时说出的气话。“肋胁下爆出”的神话,源自《太平广记·老子》:“母怀之七十二年乃生。生时,剖母左腋而出。生而白首,故谓之老子。”


打①牛索乸②都爱③有三只人

注:①打:制作。②牛索乸:索乸,绳子的俗称。牛索乸,用于拴住牛鼻子的绳子。③爱:要。

打牛索乸的原料,农村通常采用黄麻皮。黄麻,麻的一种。麻皮,从麻梗上剥下来的皮。从黄麻梗上剥下来的,称黄麻皮,简称麻皮。打牛索乸时需要三个人同时动作。一个人坐在凳上负责搅动用铁条制成的会随手转动的曲轴,这个人是主角。另一个人在凳前面站立,负责牵住缚在曲轴上的麻皮,曲轴边转动,人边往后退,掌握住索乸向后延伸。第三个人负责添加麻皮。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这句客语以打牛索乸为例,提醒人们活在世上要合群,遇到困难时才有人帮忙,若是得不到他人的帮助,纵使再好的事情,也会因为势单力薄而办不成。


畀①雷公②劈里③,听到砻响④都惊⑤

注:①畀(bì 客音“奔”):给。②雷公:神话中管打雷的神。③劈里:劈,打。劈里,打过。④砻响:砻,去掉稻壳的农具。砻响,用砻砻谷时发出的响声,初听似雷鸣,但声音小很多。⑤都惊:心里也害怕。

“畀雷公劈里,听到砻响都惊”,意为,“被雷公打过,听到似雷鸣的砻谷时发出的响声,虽然声音小很多,但心里还是很害怕。”这句客语比喻经受过大灾大难的打击,碰到小灾小难时也会担惊受怕,引申为承受能力极脆弱。


本村①雕里②各村③打④

注:①本村:自己住的村庄。②雕里:雕(diāo),鸟名,指足部所披羽毛直达趾间、雌雄同色的大型猛禽。雕里,客语俗称鸟为雕里。③各村,与“本村”相对,指别的村。④打:袭击,引申为用鸟枪射击。

旧时候,在同姓同族的客家人聚居的村落,屋后常植封树,形成封树林,俗称封围。封树,堆土植树为界。因“封树(堆土成坟,叫‘封’;植树作标记,叫‘树’)”容易产生歧义,因此客家人多称为封围。封围里的树林是本村人重点保护对象,为群鸟栖息提供了良好的生态环境。群鸟晚上在封围树林里栖息,白天飞到别处觅食,这就形成了本村的雕里被别村的人用鸟枪射杀的现象。“本村雕里各村打”的引申义是,有一技之长的人不为本地人认可,却得到外地人的赏识,与“墙内开花墙外红”近义。


死佬①拗到②挺挺企③

注:①死佬:死,死人。佬(láo):《古代汉语大词典》:“人的代称,常指成年男子。亦用作贬称。如:财主佬。”死佬,死尸。②拗到:拗(ào),违逆,引申为争论。到,通“倒”,颠倒。拗到,争论至把事情颠倒过来。③挺挺企:挺(tǐng) , 客音“钉”,直立。企,站立。挺挺企,直挺挺地站立着。

“死佬拗到挺挺企”,意为“争论时,不惜颠倒事实,把直挺挺躺着的死尸硬说成直挺挺地站立着。”这句客语比喻不讲道理,胡搅蛮缠。

编辑:廖智

审稿:曾秋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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