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  摄

□张谨洲

不少流传日久的客家习俗，通过稽考，能够找到源头，本文提到的三种习俗，就是例证。

“莫指天弓”的由来

小时候，常听到老一辈人嘱咐小孩：“不要用手指指天弓，指了背会驼。”彩虹，俗称天弓，用来象征于人体，就是驼背的形态，故民俗有“用手指指了天弓会驼背”一说。“莫指天弓”的说法，《诗经》已有表述。《诗·鄘（yōng，旧读yóng）风·蝃蝀》：“蝃蝀在东，莫之敢指。” 蝃蝀（dìdōng），彩虹，俗称天弓。“莫之敢指”，意为不要用手指指天弓。古人以为，彩虹是阴阳相交之气，早晨下雨，出现在西方的天空中；晚上下雨，出现在东方的天空中。以《蝃蝀》的诗意揣度，早晚都出现彩虹，象征婚姻吉祥，因此，要敬畏它，崇拜它，若用手指指来指去，那是不礼貌的行为。

打嗐啐的联想

打嗐啐：嗐（hài 客音“瞎，阳入”），拟音字，响声。啐（cuì），拟音字，响声。打嗐啐，打喷嚏。《现代汉语词典》：“由于鼻黏膜受到刺激，急剧吸气，然后很快地由鼻孔喷出并发出声音，这种现象叫打喷嚏。”一些客家人一打喷嚏，就会喃喃自语：“有人念我。”《诗·邶（bèi）风·终风》：“寤（wù）言不寐(mèi),愿言则嚏。”“愿言则嚏”的缩语为“愿嚏”。愿嚏：《古代汉语大词典》：“郑玄笺：言我愿思也，嚏，读当为不敢嚏咳之嚏，我其忧悼而不能寐，汝思我心，如是我则嚏也（这样，我就打喷嚏了）。今俗，人嚏云人道我（有人打喷嚏时就说有人想念我了），此古云之遗语也（这是古人留存下来的话）。”为此，后人就用“愿嚏”作为打喷嚏时就联想到“有人想念我”的典故。

贴门前纸的典故

《民国五华县志》：“正月初三扫室，以香纸、米果送之于道，曰‘送穷’。按：县俗正月初一、初二两天均不洒扫。至初三早起始净扫庭除，持香纸将垃圾送往室外或河边焚烧，曰‘送穷鬼’。是日不出门探亲，谓为‘穷鬼日’。又，除夕贴于大小门旁之纸钱，至是日命小童烧之。谚曰：‘火烧门前纸，各人寻生理’。”

这种贴门前纸的习俗，与姜子牙封马氏为“穷神”有关。民间传说，《封神演义》中的姜子牙封神完毕之后，前妻马氏也来凑热闹，死皮赖脸要封个什么“神”来当当。马氏是势利小人。姜子牙与马氏成亲时，马氏是“六十八岁黄花女”，姜子牙是“七十有二做新郎”。姜子牙在商纣王面前烧出妖精“玉石琵琶”的真形后，被商纣王封为“下大夫”，“特授司天监职”，后因造鹿台一事触怒商纣王。为逃避商纣王的追捕，姜子牙只得回到乡下与马氏团聚。马氏见姜子牙诸事做不成，硬要姜子牙写休书。姜子牙写了休书给马氏，自叹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下针，两般犹自可，最毒妇人心！”马氏接了休书，收拾回到娘家，改嫁了。如今姜子牙当上周朝的相父，又在封神台大封其神，马氏来得正是时候。姜子牙深知马氏心肠不好，于是封马氏为“穷神”，让她走门串户乞讨。姜子牙严肃地告诉马氏，到了百姓家门口“见破就回”，不回就会自惹其灾。姜子牙担心马氏为害百姓，于是，他叫天神遍告民间百姓，在门口挂起破碎物品，以免受贫穷之苦。开始时，百姓将旧布剪成破碎布条悬挂在家门外，后来又用纸条代替，称“门前纸”，久而久之，又演绎成用红纸裁成纸条作“门前利市”，成了招财进宝的吉祥物，正月初三撕下“门前纸”用火焚烧的习俗已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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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曾秋玲

审稿：廖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