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荣

唐梦  摄

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我儿时也不喜欢吃苦瓜，而且和苦瓜一起煮的东西我也不吃，就是吃不下那苦味。

说起对苦瓜喜好的改变还得回到二十多年前。那时我读高二，我们兄妹三人读书，母亲身体不好，几乎没有劳动能力，生活重担全压在父亲一人身上，一家五口的经济来源全靠父亲一份微薄的工资。我清楚地记得，父亲满头的白发就是在那几年间长出来的。为了降低生活成本，我们帮着看守别人的房子并住在里面，我们还租别人的田地种粮食。暑假，我们两兄弟还到县城建筑工地打散工，用幼嫩的双手赚取一点辛苦钱来补贴家用和凑学费。做完散工十几天，又回到乡下给土建工地打土方。

某一天，我们劳累了一上午，回到家中，坐在椅上不想动。父亲心疼地看着，赶紧下厨做了一碗苦瓜汤，还“卧”上了两个鸡蛋，亲手端到我们面前。也许是实在累了，也馋了，也许是看到蛋花，我把从不沾口的苦瓜汤喝了一口，没想到，一股甘甜入口来，我口舌生津，一发不可收拾，越喝越觉得好喝。父亲看我吃得香，把一大碗苦瓜汤都让我吃了。我连苦瓜也咀嚼了吃，却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觉得甘。从此，我就爱上了苦瓜。

现在，我不但喜欢吃苦瓜，而且不论炒、煮、酿、煲汤都喜欢吃。这以后的二十几年，我也常做苦瓜汤来喝。但是，不知是现在食物丰富了，还是现在的苦瓜农药激素多了。我总是吃不出当年的甘味了，也许是汤里少了一份浓浓的父爱（后来父亲再没为我做过苦瓜汤）。总之，只有当年的那碗苦瓜鸡蛋汤才是我觉得最好喝的苦瓜汤。

如今，我已年近半百，头发渐白，想起对苦瓜从厌恶到喜爱，才觉得：人只有吃过生活的苦，才能品尝出苦瓜的甘！

刊于2022年7月10日《梅州日报》家庭版。

编辑：廖智

审稿：曾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