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文、图

青青粽子 草木本色

晨起，拉开窗帘，又见雨落，已连续几天阴雨绵绵了。南风吹来，山野人家，袅袅升起的炊烟里已隐约有了粽香的味道。

若非友人提醒，已忘，又一年粽子节来临。于是，赶忙把早前晴天时烧好的布惊树灰，用开水冲泡、沉淀、过滤出纯净天然碱水来，再把洗干净的糯米倒进去浸泡一个晚上。

虽是山野人家，可过日子还是要讲究仪式感的，什么时令就吃什么食物。像粽子这样的纯天然绿色食品不是经常做来吃的，只在近端午时才陆续包着吃，过了端午就不包了。

糯米泡好的隔天早上起来，先到山溪旁采摘些芦苇和菖蒲叶，用来包粽子。

二丫 摄

采回来的叶子两面清洗干净后煮一下，这样既消毒又可除去叶子的涩意，包起来也柔软顺手。一切准备就绪，拿两张煮好的芦苇叶轻叠在一起弯成一个三角兜兜，放一把已浸泡好的米抹平，或先抓一小把米垫底，中间再放进自己喜欢吃的馅料，最后再抓一把米进去抹平，留在外面多余的芦苇叶用来遮口，轻轻绕过可能漏米的缝隙裹紧，再用菖蒲叶缠住打个紧实的活结，一个粽子立马就有了可爱香囊的韵味。用芦苇和菖蒲叶子包裹了一篮子青青的粽子，没有别的颜色掺和，全是草木的本色，看着都喜欢且养眼。端午已近在眼前，只能包裹一篮子在节日里吃。粽子全部包好后，生柴火，冷水下锅，煮上三个钟。煮好后捞出，放凉了吃口感会更好，紧实软弹，有着淡淡草木清香味。

晩间与家人围坐一起，把粽子剥开了直接吃或蘸白糖、桂花蜜都可，小口慢慢品尝着，节日的气氛慢慢浓郁了起来。

用芦苇和菖蒲叶子包裹了一篮子青青的粽子，没有别的颜色掺和，全是草木的本色。（二丫 摄）

植物染色饭缤纷

与草木香粽相比，最近让我更为之沉迷的，是原味纯植物染色饭，看着经手而成的缤纷色彩，惊喜不断。

喜欢上植物染色饭纯属偶然。那天早上起来，发现厨房后面铺满一地白色小风铃样的花朵，往年也曾见过，可都没今年掉的多，惊讶的同时不忍扫掉，太美了！搜索一下资料，发现居然是染菽叶，可做乌饭的植物，惊喜呀。难怪每年这些花掉下来后，地上都会乌黑一段时间。于是，开始各种捣鼓（以前其他植物也曾做过尝试却都失败了），经过数十遍的研磨调配，终于，我想要的色香味俱全的彩色饭完美出锅。

摘下来的新鲜染菽叶，清洗干净后用石臼捣烂，倒进簸箕摊开来，让其自然氧化变色，然后用适量的水揉搓出汁液，再将汁液煮至摄氏四五十度后放米进去浸泡一个晚上。第二天捞出，隔水蒸熟，一锅清香四溢的乌饭就呈现在眼前，闻着看着已垂涎欲滴。轻尝一口，津甜又有嚼劲，越吃越回味，一碗吃完，菜都用不着。蒸完乌饭后的厨房，洋溢着类似饼干的香甜味，久久不散。

自此，每天，哪怕下雨也撑着伞出门，寻找各种植物染料。把园内所有认识或可吃的植物都捣鼓了一遍。

经手而成的原味纯植物染色饭，色彩缤纷。（二丫 摄）

把园内所有认识或可吃的植物都拿来做成各种颜色的汁水。（二丫 摄）

艾草饭，色淡香味浓，有点微苦。香茅饭，色淡清香，味淡香甜。黄栀子饭，色艳无香，微苦。路边青饭，色淡清香，味寡。诸如此类，最后让我喜欢又沉迷其中的只有这几种：染菽叶，野姜黄，山甘草，鸡屎藤，枫叶（要用铁锅煮多几次颜色才能浓艳），蝶豆花，玉叶金花。

经过色染的糯米比色染过的粳米蒸出来的饭会更香甜且有嚼劲，色泽也油亮诱人，每嚼一口，都津甜回香。

最诱人的味道是朴素的，每一种植物都带着它特有的气息，让人生出万般爱意来。

本文刊于2022年6月11日《梅州日报》“家庭”版。

编辑：廖智

审稿：曾秋玲